那时候风大雨也大,又是人陷入深度睡眠的时间,的确是作案的最佳时机。
李鱼屁股痛,不敢乱动,两脚粘在地上,脑袋转来转去的观察四周。
视线在仓库绕了一圈后,他问,“仓库门不是关着的么,那个人有钥匙?”
小仓库的钥匙不可能人手一把,如果对方是用钥匙开门,嫌疑人范围会缩小很多。
很可惜,警察摇了摇头,“对方是开锁进来的。”
他说着取过一个证物袋,里面躺着把大号挂锁。
锁梁有小拇指那么粗,被人从中间暴力断开。
断裂的横截面不光滑,但也不过于粗糙,谁也无法判断,凶手是用什么工具开的锁。
警察把锁收回去,取出另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很多银色粉末。
“这是在门口发现的,应该是对方切断锁梁时留下的金属粉末。”
小镇上没有化验设备,这也只是他们的猜测。
李鱼问1551,“是吗?”
1551很快给给了他答复,“是哦。”
外面的雨彻底停了,金广进的死亡的消息一经散开,所有人都凑到了码头上。
金老板闻讯赶来,当即瘫软倒在地上,最后是被人搀扶着走进仓库。
看见自家弟弟死不瞑目的脸,她嘴皮子抖了几下,哇一声哭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好几次李鱼都觉的她会哭得嗝屁。
然而金老板很坚强,哭了一阵后,小心翼翼的擦掉眼泪,妆一点没花。
因为天气和没有监控的缘故,金广进的死成了谜团,连带着小卖部老板的死亡真相,也一并被带走了。
几天后,两具尸体被葬在了墓园中。
李鱼的生活回到两点一线,上班,回家,回家,上班。
程度则光明正大的扎根在444号,这让镇上的人在对李鱼的态度上,发生了微妙变化。
譬如去买菜,总有人热情的塞东西,又譬如,上下电梯,总会有人打招呼。
但李鱼很清楚,这些都只是表象,他们只是在做给房东看。
这些人在背地里说的话,时常被系统在进行筛选后,传进他的耳朵。
就像现在。
李鱼被金老板叫到里间整理空箱子,金老板则跟隔壁的大妈一起讨论他。
金老板,“真的看不出来,他脖子上没什么痕迹,走路也很正常。”
隔壁大妈,“你确定?可大伙都说,他跟程先生肯定上过床。”
说着忽然停顿,又补上一句,“老赵都说了,林州舟那天早上哭闹着要冒雨上山找人,没点不清不楚的关系,犯得那样?那要死要活的架势,老赵他拉都拉不住。”
啪一声,李鱼把箱子拆开,丢到角落,跟其他的叠放在一起。
“小镇的上的人嘴碎就算了,怎么还瞎编乱造。”他郁闷的系统抱怨,“那位大哥根本没拉我,我也没有要死要活的吵闹。”
1551安慰道,“小岛上的生活太乏味了,你这好不容易给人添了点新料,理解一下。”
李鱼叹口气,把最后一个拆开的箱子堆放好,捶了捶酸痛的腰,打算就地歇息,视线划过角落时,忽然“咦”了一声。
他在屋子里来回转悠了三四遍,眉头越近越紧。
之前被金老板放在这里的电钻和钻头盒子不见了。
李鱼若无其事的走出去 ,跟隔壁老板打了个招呼,对金老板说,“整理完了。”
金老板看了眼手表,笑着说,“真是辛苦你了,时候也不早了,快回去吃午饭吧。”
“好的。”李鱼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去超市买菜,走来走去好不容易挑到一个顺眼的萝卜,正要出手,被另一只手抢先了。
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张诚实拘谨的抓着萝卜头,嘴唇抿了下,“给你吧。”
李鱼没客气,“谢了。”
张诚随手拿了一个其他的,没往其他方向去,亦步亦趋的跟在李鱼身后。
被跟烦了,李鱼停下转身,“为什么跟着我?”
张诚实欲言又止。
这表情太绝了,左脸写着“我有很多想告诉你”,右脸写着“但是我不能告诉你呢”。
李鱼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配合他的表演,“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张诚实做贼似的扫了眼四周,点点头,“有,我们,我们借一步说。”
李鱼松开小推车,跟着他来到食品区的奶粉货架间。
岛上新生婴儿少,这两排货架是超市里人流最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