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星阑又走近了些许,“百来个杀手都不能将我斩杀在路上,柳砌云,你是不是吃惊得很。”
那原本盘腿坐在黑衣护卫中的柳砌云松开了握在他人脖颈上的手,猛地将人甩到了另一处。
掷出夙日教暗镖的黑衣护卫顿时装在了嶙峋的巨石上,一口血从喉里涌上,从口中吐了出来。
鲜血像是落梅一样,染红了他面前的一块土地。
柳砌云整了整袖口和衣襟,从地上站立了起来,仍固执一词,“我派人到往生崖下寻你,未曾寻到,我之付出有目共睹,魏二姑娘如今却冤枉起我来了。”
魏星阑笑了,“寻我?究竟是寻我,还是想将我囚困。你试图朝青锋岛泼脏水,污蔑青锋岛与夙日教勾结,殊不知,与夙日教苟合的人分明是你。”话音刚落,她从袖口里将夙日教的暗镖取了出来,手一松,那暗镖便落在了地上。
这暗镖,与方才黑衣护卫掷出的那一枚一模一样。
周遭的江湖人看得清楚,不约而同地惊呼了起来,纷纷压低了声音道:“果真是夙日教的暗镖,这暗镖我是见过的。”
“可魏二小姐将这暗镖拿出来,也不足以证明柳盟主同夙日教有关啊。”
“不急,且看魏二小姐这么说。”
旁观的人议论纷纷的,倒是有几人在说魏星阑污蔑了盟主,但谁也不敢c-h-a手,唯恐大战触发,伤及自己。
魏星阑将落在地上的暗镖朝柳砌云踢了过去,“这玩意柳盟主应当熟悉得很。”
柳砌云道:“不熟。”
“秋水十三楼屡次想要我的命,可是受了柳盟主的委托?”魏星阑转而又意味深长地道。
“血口喷人。”柳砌云还佯装镇定。
围观者摇摆不定,分不清究竟谁人是善,谁人是恶。
“柳盟主可真是清清白白,难不成是我冤枉你了?我刚跌入往生崖,便有人传出我已故的消息,不久你便按捺不住,要将天殊楼收入盟内,究竟是谁想害我,这不是一清二楚么。”魏星阑缓缓道。
几个信极了柳砌云的人见势不对,连忙道:“魏二小姐可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你说柳盟主做了错事,那就得拿出证据来,那暗镖算什么证物!”
洛衾蹙眉,掌心微微生出了一层薄汗来,她朝魏星阑走近了些许,回头朝那轻纱覆面的岛主望了一眼。
岛主目不斜视,冷笑道:“证据,这证据怕是写上数日也写不完。”
“胡言乱语!”游倥偬憋红了脸,站到了柳砌云的身前,怒而拔剑。
拥护柳砌云的人纷纷走上前来,拔剑护在了他的身前。
远处忽然又有人至,分明是缺席的三派中人!
三派弟子齐齐走来,眼眸里皆是愤懑,为首的便是那亢龙派的孟砾长老。
孟砾手握长剑,一双眼紧盯着柳砌云,冷声道:“柳砌云,先前我同萧山林姑娘、风晓门岳公子无意得知了你同夙日教勾结之事,幸而掌门对我们不曾怀疑,立即派人赶往天殊楼议事,此次赏剑宴三派弟子本该和魏姑娘一同到场,不料还未碰面,便被混在秋水十三楼中的夙日教之人屠杀。”
三派在武林中分量不小,这话音落下,山巅上不少人瞪直了双目。
孟砾接着又道:“你们不信魏姑娘,不信青锋岛,不信三派,亦不信空海寺,莫非要去信那只手遮天、作恶多端的柳砌云?!我们三派的弟子是白白丧命了么,被夙日教害苦了的百姓是白受苦了么。”
众人齐齐噤声,饶是游倥偬也说不出话来。
柳砌云沉着脸,脸色y-in沉得很,他本以为夙日教与他之事不会败露,却不知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他转头就朝那掷镖的黑衣护卫看去,怒得双眸泛红,似是染血一般。
那黑衣护卫受了伤,却依旧硬撑着站了起来,他猛地扯下了遮脸的黑布,一张爬满了疤痕的脸露了出来,那痕迹分明是毒虫留下的。
被柳砌云这么怒瞪着,他却爽朗地笑了起来,“不错,确实是我在其中作了梗。”
“你——”柳砌云手成爪状,朝那人抓了过去,忽然一把银剑横在了前边,硬生生将他的手划伤了。
魏星阑挡在黑衣人前面,嘴角勾着笑,目光却满是戾气,“怎么,还不让人把话说完了?”
柳砌云手一抬,将旁人的剑给夺了过来,沉着脸就朝魏星阑劈了过去。
骤然间剑光如电,围在周围的人纷纷退到了数丈外,惊愕地看着这一战。
剑光所落之处,连山石都被劈裂,风声不及这剑鸣尖锐。
两人的剑都快得很,比之怒号的风还要快,像是山巅上的风都静止了一般,只有他们是动的。
柳砌云似是受过内伤,内力竟比不过魏星阑,在魏星阑面前,他略显吃力,险些就露出了破绽。
那摘了蒙面黑布的黑衣人撑着顽石艰难地站起,脸上的疤痕着实骇人,一些绵长的疤痕像是毒虫爬过的,还有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疤坑,俨然是被什么啃咬过的。
他却在笑,像是达成了目的一般,满心喜悦溢于言表,“我妹妹一心忠于你,你却将她的命视如草芥,命她将魏二小姐引到往生崖边,魏二小姐是坠崖了,她也没了命!”
魏星阑截住了柳砌云挥过来的剑,回想起来,她之所以会前往往生崖,确实是个魔教妖女引过去的。
记忆中那魔教妖女就像是不要命了一样,已经身负重伤,还硬撑着将她引到了崖边,她一时疏忽便坠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