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管老师看傻子一样看着她,“我是说你给她道歉。”
刘夏继续保持微笑,“为什么?”
宿管老师没好气道:“你弄伤了她,不需要道歉吗?”
“我弄伤的?”刘夏眨巴着无辜的桃花眼,“明明就是她自己摔倒的。”
“好端端她怎么可能自己摔倒?!”
“我也不知道啊老师,我正睡着午觉,突然呼咚一声吓了我一大跳,起来一看,她躺在地上,我的床单也被她扯破了。”
这种时候,事实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或者说,曲折越多,说服力越小,与其从扫床开始争论对错,不如直接编个最能择清自己的剧本。
舍友终于憋不住了,捏着嗓子,柔柔弱弱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明明是你把床灰扫到我头上,我说了你两句,你就推我,我下意识抓了下你的床单,然后摔倒的。”
说罢,她又眼泪汪汪道歉:“我承认,我不该说你没素质,这个的确是我不对,可你……你也不该把灰扫我头上还推我不是吗?”
这反咬一口技能,用的真不赖。
刘夏皮笑r_ou_不笑看着她演戏。
她抹了抹眼泪,转头又对宿管老师道:“老师,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还跟她说了要找老师评理。”
言外之意不要太明显:我都跟她说了要找老师,她还走,明显做贼心虚嘛!
宿管老师微微颌首,问刘夏:“你刚不是还说在睡午觉吗?这还有一个小时才上课,你干嘛走这么早?”
刘夏道:“只是突然想起点事而已。”
“什么事?”
“私事。”
“什么私事?”
刘夏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抽着了,明知道顶撞老师没有好结果,她还是控制不住焦躁情绪,张口就来。
“老师,我都说了是私事了,这个……恐怕不太方便跟你说。”
在这宿舍楼里,宿管老师说不上有多大权利,却也是个土皇帝,跟她打好关系,宿舍煮个面啊,偶尔回来晚了,甚至外宿被查到,都能网开一面,大多数同学对她都挺客气。
客气来客气去,她就真当自己是瓣蒜了,一听刘夏不肯说,脸色瞬间就沉了。
“我是你们的生活老师,我有权力也有责任管理好你们的生活,现在你的舍友受伤了,虽然没有外伤流血,可后脑勺肿了个大疙瘩,会不会有颅内损伤脑震荡之类的,谁都说不准,如果你坚持不肯配合调查,那不好意思,只能先送她去医院进一步检查,再上报学校,看学校怎么处理,真出了什么事,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这种小事也值得上报学校,真当她是个三岁小孩这么好骗的?
换成平时,刘夏或许会跟她好好解释,可今天她没那个心情。
“行啊,那就上报学校吧,反正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宿管老师冷着脸,“有没有关系都有关系,你们是舍友,有连带责任。”
“照老师的意思,我们班那么多同学,谁要出了什么问题,我都要负责了?连带责任嘛。”
“室友跟同学能一样吗?!室友是每天住一起的!”
“所以我租学校半个寝室,还要捎带着替学校承担责任咯?那我现在要是从床上摔下去,是不是她也得负连带责任?”
宿管老师脸色越来越难看,“就算不说连带责任,她到底为什么摔了咱们心里都清楚!你赶紧道歉这事就算完了,别闹大了不好收场!”
“她到底为什么摔了我和她都清楚,可老师却未必清楚。”
“不管她到底怎么摔了,总归不可能是她自己平地摔的!”
“那可说不……”
舍友:“欸欸欸?哇啊!!!”
刘夏和宿管老师齐齐向一旁望去,就见刚刚还稳稳站着看好戏的舍友,不知怎么,突然就平地一滑,手臂乱抓了两下,仰躺过去。
砰!先是脑壳重重磕在门把上。
轰咚!再是整个人摔躺在地。
噹!最后脑壳也跟着二次伤害,磕在地上。
刘夏和宿管老师面面相觑。
舍友躺在地上,捂着后脑勺扶着腰,疼得只顾抽气,呻.吟都顾不上了。
刘夏心情大好,憋着笑指了指她:“老师,刚才她就是这么摔的。”
宿管老师蹭了蹭脚下地砖。
挺糙的,没觉得滑啊?怎么她说摔就摔?
宿管老师又看了眼舍友甩出去的棉拖鞋。
难道是她鞋底儿的问题?
是不是鞋的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宿管老师的面子有点下不来,这才刚说过她不会平地摔,这就啪啪打了脸,怎么收场?
宿管老师先过去扶起了舍友,拉了椅子让她先坐下。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小心?摔着哪儿没?”
舍友虚捂着后脑勺,疼得挨都不敢挨,苦着脸道:“我鞋底儿滑,要不刚刚她推我也不会那么轻易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