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子安脸上带着点不动声色地笑意,从山洞里面走出来,熟稔地喊了他们一声:“林兄,小一。”
“别这么喊我。”轶尧仍旧排斥慕容子安,他将林陶严严实实地挡在自己身后,身上已经隐隐有离火显现。
慕容子安并不因为他的话语恼火,笑着说:“别紧张,我不找林兄,我找你。”
说话间慕容子安手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青光,有商有量地说:“妖王冢里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你们也不必再进去。林兄,这一次,是你算错了。”
林陶推开轶尧,他能够感受到慕容子安手中的力量,眉宇间涌现出一股杀意:“妖域已遁入虚空,生灵非普世灯不可入,你怎么进来的?”
“上次林兄还说你失去了记忆,原来还记得这些吗?”慕容子安有些惊讶,随意地找了个石头坐下,说:“我自然有我的法子,连妖王骨都偷出来了,林兄就不要怀疑此事的真实性了吧?”
他动了动手指,那一层青光便飞了出来,化成一团模糊的影子立在他身边,轶尧警惕地张开了一道结界,将林陶严严实实地裹在了里面。
慕容子安说:“都说了不必紧张,我今日是来找你的,小一。这东西算是酬金吧,只要你告诉我一些事情,我马上就走。”
看林陶的反应,那团青光的确就是妖王留下的气息,轶尧沉着脸,没有说话,慕容子安便问:“听闻小一你有段时间身体突然缩小,连神魂都破碎不堪,连凡间稚子都不如?”
“是。”
轶尧没有说话,这是林陶代他回答的。他站在牢固的结界中,目光直视着慕容子安:“但是轶尧的身体生长很快,修为随着身体一同恢复,不过几个月便恢复了巅峰修为。”
轶尧没有想到林陶竟然这么配合,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慕容子安又问:“这一切都是发生在小一修补天裂之后?”
“我直接从天裂中将他带出来,”林陶看了轶尧一眼,神色复杂地说:“至于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一概不知。”
慕容子安便有些期待地看向轶尧:“那么小一能告诉我,你在天裂里见到了什么吗?”
既然林陶都已经表了态,轶尧便不再排斥,虽然对慕容子安仍旧抱有敌意,却仍旧是将他在天裂中所见到的一切全都说了。
这实在是一件无聊的事,因为修补天裂是一件凶险无比之事,可若是天裂不修补,整个人间都会遭难,因此由轶尧亲口去说就有种自吹自擂的意思。他虽然脸皮厚,可在林陶面前却并不习惯如此,因此将其中凶险说得平平板板,无非就是他如何利用自己为链接,将提前布在天裂外的阵法与天裂内的破碎虚空连在一起。
慕容子安听完却若有所思,手上轻轻一动,便将那道青色的残影送了出去:“多谢你们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话音刚落,慕容子安就化成一团血光消失了,轶尧没去管他,而是紧盯着那一团漂浮在空中的虚影,问林陶:“师兄,这东西真的没有问题吗?”
“没有。”林陶伸手碰了碰那道影子,里面的气息很纯正,并非掺杂其余的东西,林陶顿了一下,才说:“慕容子安练的不是云州城的功法?”
“不是,”轶尧皱起眉头,思索了许久才不确定地说:“妖域之中生灵不可入,慕容子安却能安然无恙,他身上分明没有半点生命迹象,不认真查探却丝毫都察觉不出来,再加上他在魔域血池沉浸多年,我只能想到一种功法——炼血决。”
炼血决,世间至y-in至邪的功法,在生死之际用尽所有意念凝成阵图,再用百年时间吸收血气,大成后只要还剩下一滴血,就能瞬间复活,霸道无比。
但这种功法也有弊端,从此后世间灵物对他而言就如同毒药,只能和石头板凳等死物打交道,也难怪他所炼化的尸骨都是妖域中毫无生机的大妖——若是普通修士的尸骨,即便是小小筑基期,尸骨上也附着着灵力。
况且这种功法极难炼成,临死前凝聚涣散的意念,一笔不错地勾画出一副常人一眼看去都会头晕眼花的咒纹,绝非易事。
林陶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荼剑缓缓浮现,他的身体逐渐虚化,从神荼剑内浮现出无数冰蓝丝线来和他融为一体,他眼底的红色逐渐淡去,对轶尧说:“替我护法。”
话音刚落林陶的身体便变得透明,他面前的青色虚影变换成了巴掌大的雏鸟形状,落到了林陶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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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域之中没有时间流逝,慕容子安比林陶二人先一步入妖域,离开时自然会回到各自进入时的时间点,他看了一眼泡灵泉中的陆景宗,他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慕容子安用尽了办法也没有办法锁住他体内的生机。
他苦心经营,把父母兄弟都杀尽了,想尽了办法把陆景宗和他亲爱的师兄弟们分开,原以为时隔百年,他回来时能见到一个全新的陆景宗,却没想到他本命剑断也不知悔改,把自己逼到了天人五衰的境地。而他却成了一个视灵力和生机为毒药的怪物,对陆景宗的情况再也无能为力。
灵泉的力量从慕容子安的身体中穿过,迅速削弱着他体内的血气,可他无动于衷,称得上温柔地拂过陆景宗的头发,这样细微的动静好像是惊扰了陆景宗的美梦,他皱了一下眉头,睁开了眼睛。
“做什么?”
陆景宗没有力气和他计较,眼神好像都失去了神采。慕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