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容玉故意捏了声音,让自己的音色与阿青听上去有几分相似,他吞了吞口水,再次出声,
“你放开,那是我朋友。”
叫小白的雪豹瞧了瞧容玉,朝天咆哮了一声,又细细地看他,面上有着审视,容玉灵机一动,从怀里掏出了阿青给他的那枚玉佩,慢慢走过去,那雪豹犹自几分犹豫,容玉已将玉佩放在他的鼻尖,让它嗅上面的气息。
雪豹凌厉的眼神瞬间变得柔软,等容玉再次伸出了手,它早已啊呜一声,亲昵地用脸颊蹭了蹭容玉的手,容玉心里一松,知道雪豹已经认准了他。
当下连忙指挥着小白将踩在脚下的人松开,那亲卫惊魂未定,躺着缓了片刻才起的身。
有了小白的带路,之后的路途愈发平稳,四人一豹很快出现在一处瀑布前,这瀑布散发着热腾腾的气息,容玉伸手一摸,居然真是热水,这儿地热资源着实丰富,怪道乎峰顶与山脚的气候竟反着来了。
等绕过瀑布,三人不由得齐齐发出一声惊叹。
——眼前之境着实是太美了,空气澄净,彩蝶飘飘,掩映在绿荫青翠的枝叶下散落着错路有致的蛋型屋子,倒有几分霍比特人的中土世界一般,看上去格外的不真实,尤其是他们这一两天刚刚在险恶的风雪环境中历经过一场漫长艰难的跋涉。
雪豹朝天嘶吼了一声,很快,蛋型房子里的走出来七八个十几岁那里的少年。
他们或缺胳膊少腿,或是面有痴呆,或独眼,或毁容,总之看上去都不是正常人,容玉惊得心间一跳,那群少年已经警惕地朝他们过来了。
“阿青?”
其中一个独眼少年疑惑地叫了一声。
容玉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少年们齐齐露出喜悦之情。
独眼少年瞧了瞧他身后,蹙着眉,“你怎么带外人回来了,林先生与林太太见了要生气的!”
林先生林太太?容玉瞧着他们的称呼奇怪,怕露馅,不敢当场发问,只捏着嗓子,
“他们在哪儿,我要马上见他们。”
“你的声音怎么变得这般奇怪?”另一个少年瞧着容玉,“长得……感觉哪里变了?”
容玉干笑着。
幸好那少年没再多问,只挠挠头,“林先生林太太下山了。”
“啊?!”
三人都齐齐发出失望的声音。
“他们去哪里了?”容玉连忙问。
独眼少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下山两年怎么都忘记他们的习惯了,林先生林太太从来都是闲云野鹤,去哪里都没跟我们说的,他们三日前刚出发,至少也得半个月才回来吧。”
容玉眼前一黑,数日来的希冀瞬间被打碎,在巨大的失望下,他颓然蹲了下去,豆大的眼泪便下来了。
“你哭什么啊,”独眼少年显然是第一次见阿青哭,有些慌张,他上前将容玉搀扶起来,“他们又不是不回来。”
“我得请他们救人。”
容玉难过地咬着牙,宋逸舟服下阿青给的丹药,只能苦撑十日,如何等得到她爹娘回来。
少年倒是机灵,瞧了瞧被人背着的昏迷不醒的宋逸舟,
“你要救他?”
容玉点点头,满面泪痕,已顾不上失态了。
却听见独眼少年朝后叫了一声,“奇异博士,你快替人家瞧瞧!”
容玉悚然一惊,连眼泪都忘了擦,只怔怔瞧着独眼少年,“你……你方才叫什么?”
“奇异博士啊,”少年满头雾水瞧着容玉,一脸疑狐,“难怪林先生林太太不让你下山,怎么两年时间让你变了个人似得,奇异博士便是阿端啊,林太太可是将一身救人的技能都教给他了。”
奇异博士?是他认为的那个奇异博士么?容玉心间愈发奇怪,一股古怪的念头油然而生,然而这时候不是他东问西问的时候,他擦干了眼泪,心间腾起了巨大的希望,
“那你快叫……奇异博士过来瞧瞧我朋友吧。”
“行,你先带人去你屋子里,我去叫阿端,这小子,也不知去了哪里,明明刚才还在这儿呢。”
容玉自是不认识“自己的屋子”在哪里,迟疑了片刻,摸着肚子道:
“你叫人带个路带他们仨过去,我去解个手。”
“行,你去吧。”独眼少年爽快答应了,朝着身后一个面目丑陋的女孩儿道:“小琪,你带人先过去。”
叫小琪的少女便带着俩亲卫向阿青的屋子走去,剩下的少年们面露雀跃,似是新鲜,叽叽喳喳地一窝蜂全跟在了后面。
等他们全走在前头,容玉悄声跟在他们后面。
很快一伙人齐齐聚集在了阿青的屋子里。
这小屋依旧是卵形结构,里面的装潢特殊,说特殊,其实对于容玉来说并不算,只这风格与这个时代截然不同,倒有几分像现代酒店套房的格局。容玉吃惊地打量着,心间的疑惑愈发大了。
等将宋逸舟放在阿青的床上,独眼少年便带着一个缺了一条胳膊的少年过来了,看见容玉,疑问道:
“你不是解手去了么,怎么还在这儿?”
容玉扯了扯嘴角,“哦,突然又不想去了。”
他不欲在这上面纠缠,目光落在他旁边的独臂少年上,
“阿端?奇异博士?”
独眼少年笑了笑,“你怎地跟不认得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