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屹安把车钥匙扔给他:“去开车。”
“我错了,我会跟他道歉。”周楠禹抓着钥匙嘀咕,“那哥你也不能说我坏话,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那么清楚……你是在贬低我……”
“你性格马虎,遇事怯弱,平日里全凭自我喜好冲动行事。”周屹安从公文包里拿出车钥匙,“启蒙时福利院教育不够是一方面,爸惯着你也是另一方面。他问了,我自然是实话实说,你还指望我夸你?”
周楠禹被训得抬不起头:“……就这样吗?他没说别的吗?”
周屹安嫌他烦得很:“没了。”
“肯定有的,哥你再想想。”周楠禹绕着他转圈,努力分析自家大哥的微表情,“哥你再好好想想。”
周屹安警告他:“没完了是吧。”
“哥,求你了。”周楠禹眼巴巴地望着他,“你告诉我吧。”
我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弟弟,周屹安心想着,叹了一口气:“他家长辈月底来做客,没几天了,你还不好好准备。”
“你什么表情?他没跟你说?”周屹安皱起眉头,“你都买了书画。”
“……也算是说了吧。”
“那你还废话什么。”周屹安拉开车门,想了想还是叮嘱道,“别忘了找人事开个人收入证明。”
“啊?”周楠禹愣了,“开证明做什么?”
“他家人来,会说购房的事,你先准备好。”周屹安不耐烦地敲了敲车窗,“快上车。”
“房什么?”周楠禹被接二连三的信息砸晕了,“我有房子,不用买啊,他钱留着以后开工作室的。”
“哥你怎么了?”
看着眼前跟弱智似的弟弟,周屹安再没了耐心:“他原话是家里不能没有写两个人名字的证件,你要是不认同就去找他说。”
周楠禹:“……………………”
血液从脖子一路蔓延至脸颊,片刻间就红得滴血,周楠禹杵在车头前,用尽全身力气才没当着周屹安面嚎出声。
他后悔了,他应该等贺远亲口跟他说的。
第二十九章
临近杀青,剧组上上下下都处在忙碌之中,现场交由王副导指挥,贺远和摄影剪辑组的同事关在房间里连着看了好几天的拍摄素材。好在一切顺利没有发现有遗漏镜头,最后杀青通告一出,宣告电影拍摄正式结束。
后期演员杀青走的差不多了,留下的多是剧组员工,核算过经费后,贺远让孙制片和酒店联系,定了一个大厅举办杀青宴。
时间定在周一中午,远在北市开会的周楠禹没能过来,贺远怕他难过想说以后有的是机会,结果周楠禹反倒主动说不差这一次,还专程从北市定了蛋糕送来。造型是电影取景地的村庄,各处细节做得惟妙惟肖,所有人看到都直呼舍不得切。
更让贺远想不到是,剧组里但凡是见过周楠禹的,过来敬酒时都要问一句人怎么没来。其中几个人曾经和贺远合作过多个剧组,见识过当初周楠禹追贺远的黏糊劲,调侃当今的贺导独自一人孤独了许多。
中途孙制片拿出一张剧务拍的照片,上面周楠禹脑袋歪倒贺远背上睡着的画面,他嘴巴微张,表情搞笑,背景里剧组正忙得热火朝天。
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伙人非要贺远对这张照片点评,其中王副导嗓门最大:“以抓拍照来说构图相当可以,光影一般,是受现场拍摄灯光影响,但是模特完美,整体意境唯美甜蜜,大家说几分!”
众人大喊满分的同时将酒杯倒满,在一片起哄声中,贺远红着耳朵将小杯白酒喝完。
宴席过后,其他人收拾行李返程,贺远和几位主创留在酒店处理杂事,等到傍晚才坐上去北市的飞机。落地后,刚走出通道口,贺远就见到朝着自己挥手的周楠禹。
对方形象变化颇大,以往花哨时尚的衣服换成了西装革履的正装,白衬衫配斜条纹领带,头发也染黑了整齐的梳在脑后,在一票路人中格外抢眼。不变的是他的热情,不等贺远上前,就已经扑了过来。
贺远跄了一下后放下行李箱,抱着他说:“我回来了。”
周楠禹脑袋埋在他颈侧转了转,耳朵蹭到扎人的胡子后,抬起头:“你怎么这么憔悴啊,你多久没好睡觉了?”
贺远:“只是懒得刮胡子而已。”
大庭广众之下,周楠禹还是没能控制住心中的思念,捧着他的脸一顿猛亲。
贺远捏着他的后颈将人拉开:“先回去。”
“对对对。我在家里给你准备了惊喜!我们快回去!”周楠禹一手拉过他的行李箱,一手挽着他胳膊朝出口方向大步走去。
看着神情兴奋中夹杂着少许紧张的周楠禹,贺远也有些好奇他的说的惊喜了。
开车从机场出发,经过晚高峰的堵车俩人在八点钟到了家。进屋后,周楠禹脱了西装,从客厅拖来一个中号泡沫箱来到厨房:“这是第一个惊喜,你猜猜是什么?”
贺远无语:“你拖到厨房,肯定是吃的。”
周楠禹:“……”大意了。
“的确是吃的啦。”他尴尬地用刀划开封口,开箱时又笑嘻嘻地说,“!这是今晚的主菜!”
泡沫箱里装着一条八爪鱼,灰白色的腕足缓缓蠕动。
贺远:“……”
“其他都做好放在保温箱里了,只有这个必须现做。”周楠禹提起章鱼扔进清洗池中,非常熟练地搓洗表面黏液,“你可以去收拾东西洗个澡。”
贺远盯着甩来摔去的吸盘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