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盯着锅里煮熟渐渐缩小的章鱼:“你继续。”
“好咧。”周楠禹lu 起袖子干劲十足,后续处理章鱼的动作有条不紊,使刀的架势真有了几分大厨模样。做完这道炖章鱼足足花了一个钟头的时间,贺远在旁边看也不觉得着急。
之后贺远被周楠禹按在餐桌前,头顶的电灯被关掉,周围传来轻快的钢琴乐曲声,等到周楠禹点上蜡烛后,他才看见角落里的复古黑胶唱片机:“你又看我笔记了。”
“你人都是我的了。”周楠禹端着餐点走过来,“我知道你笔记里写的都是交响乐,但是烛光晚餐不适合,我改了。”
贺远挑起眉梢:“我是谁的?”
“……”周楠禹抹了把脸,“先吃饭再说。”
烹制许久的炖章鱼不谈,光是鳕鱼r_ou_做的前菜看着就食欲大动,上面配的蛤蜊汁,扑面而来的鲜味让人口舌生津。鳕鱼r_ou_质鲜嫩,贺远却咀嚼得很慢,周楠禹坐在旁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怎么样?”
贺远点了点头:“可以。”
周楠禹立即笑开了花:“再尝尝别的。”
花椰菜汤清淡,喝过后能中和蛤蜊汁的鲜味,再去吃有着浓郁香气的炖章鱼也不会受影响,最后栗子泥做的甜点回味清香,贺远舌头在内壁上舔了舔说:“你放的是开心果?”
“你吃出来了?”周楠禹惊喜道,“好吃吗?”
贺远肯定地回答:“很好吃。”
“太好了!”周楠禹止不住地开心,“以后你要想什么,你跟我说,不会我就去学。”
贺远笑着摇头没说话。
“不好吗?”周楠禹追着说,“我厨艺这么木奉。”
“我不是这个意思。”贺远放下餐具,侧过身面对着周楠禹,“还有什么惊喜?”
此刻音乐、灯光、氛围一切都刚刚好,周楠禹深呼吸了几次,从烛台下面抽出了一个小盒子放到桌子上,打开是一对戒指。
贺远问:“我送你的呢?”
“我收起来了,毕竟是……的东西,弄坏就不好了。”中间周楠禹小声哼了句咱妈,要不是贺远耳朵尖真听不见。
“说到这个,从明天开始要进行影片后期剪辑,我会比较忙。”贺远说,“时间紧张,我让父母来北市。”
周楠禹:“哦……”
他的反应让贺远起了疑心:“你是不是从你哥——”“我哥什么都没有说!”周楠禹捂住他的嘴,“我什么都没听过!你、你以后该说的一句都不能少!”
贺远:“……”看来是都知道了。
他打开盒子,比对了大小后,将其中一枚戒指套进周楠禹抖得最厉害那根手指上。
戴上了!戴上了!他给我戴上了!周楠禹心里哇哇乱叫,整条胳膊抖得像病患,双眼通红。
贺远笑着亲了亲他的手指。
嘴唇贴在皮肤上的瞬间好像是有了电流,电得周楠禹小心脏酥酥麻麻的,他抓紧了贺远的手说道:“贺远!我有话要对你说!”
贺远:“我听着呢。”
“我以前不太会考虑事情,和你相处时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对不起……我现在还不敢保证,但是我肯定会努力改变的。”周楠禹颤抖的手渐渐冷静下来,“如果你觉得我和以前不同,你要鼓励我!要夸我!要和我说!我都听你的。”
贺远握拳轻咳:“好。”
周楠禹痴痴地看着他:“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不管怎么样,我都可以。我是说真的,我现在……今年恐怕是做不到什么,但是明年、后年,我有定目标的,先从注资开始,两年内独资,最迟五年成立工作室……”
明明是表白的话,却被他说得像汇报工作,贺远没忍住低头笑了起来。
周楠禹急了:“我——”“是我不该笑。”贺远说,“你说我听。”
这下被打断了思绪周楠禹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说完了吗。”贺远笑着将另一枚戒指塞到他的手里,“帮我带上吧。”
周楠禹脸颊通红,他手指僵硬捏了几次戒指都没拿稳,最后还是要贺远帮他给自己戴上了戒指。烛光将银色的戒圈照得火红,贺远握住他的手带他往靠近客厅的方向走了两步,把准备好的礼物拿给他。
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园艺礼盒,装着熟悉的马醉木,周楠禹打开外封,从里面翻出了一封信,他抬头看了眼贺远。
“打开吧。”贺远说。
信纸是厚实,摸起来有点像布料的手感,没有印花没有香水,内容也并不长,短短几行字,都是些贺远说不出口的话。
周楠禹看完眼眶发热,一头栽进贺远的怀中,贺远拉他出来,他死活不愿意。
贺远说:“有什么好哭的。”
“我没哭。”周楠禹声音闷闷地,他抱着贺远把眼泪擦在了他的胸口。
贺远无奈地看着他。
回想往日,周楠禹抬起头说道:“贺远,我只想你属于我一个人,就在几天前,我还因为白跃不高兴,我真的不是因为不相信你,我是……”
他迟疑了很久才轻声说,“我是害怕。”
幼时被当做异类孤立,年少时突然被接回来面对陌生的环境,自卑贯穿了周楠禹大部分人生,他从不在贺远面前谈起自己的过去,那是因为记忆里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见证过他的软弱与缺陷,而他把所有的果敢,连同莽撞,全都给了贺远。
“我清楚差距,也懂要学的,要改的还有很多。”周楠禹望着他,“贺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