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戈闻言,微微一怔,谢星阑几乎能从他眼睛里看见自己。随后,江戈把奶茶递了过来,谢星阑低下头吸了一大口,嘴里微甜不腻的味道漫开,奶味很足,不像那种劣质糖浆和茶粉做成的。
谢星阑喜欢甜食,满足地眯了眯眼:“还真挺好喝的,以后就点这家外卖了。”
而江戈,从谢星阑说想喝奶茶开始,身体就一直僵硬着。
他垂眸看着s-hi润的吸管口,隐藏下睫毛之下的瞳眸中晦暗神色一掠而过,厚重地像是投不进光的淤泥底层。片刻后,他屈服了,明明半点也不喜欢甜腻的奶茶,他还是忍不住微微低头,在所有人,包括谢星阑都看着篮球场而没有注意到他的瞬间,伸出舌尖沿着那管口舔舐着。
谢星阑看到长明又丢一球,差点心梗了,蓦地听到江戈有些低沉的声音说:“……是很好吃。”
谢星阑有点心不在焉:“当然了,我挑的口味不会错的。”
上半场还差三分钟结束时,出了意外,临时顶替学长小前锋位的男生被人一手肘撞到了下巴,也不知道是咬到舌头还是怎么的,嘴里都是血沫,人痛地直接躺地上爬不起来了。
比赛暂停。
大家赶紧把受了伤的同学送到医务室去查看情况,而篮球队的人则是快接近崩溃了。
本来这场比赛他们的主心骨没来,他们打得就很溃散,这下又走了一个,心态不说全崩,也差不离了。
一个队员来找水喝,正好到谢星阑他们那,谢星阑抓着他问了句:“现在什么情况,还有人能上场吗?”
队员喝了小半瓶水才喘口气,说:“估计不行了。他们现在在商量认输了。”
他指了指另外几个队友的方向。
“本来这种篮球联赛对我们学校来说,有没有奖项都无所谓,没必要搞出意外。”男生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附中的方向。
而就在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江戈平静地开口。
“如果你们只是缺人,”江戈的目光从附中那个踩了谢星阑脚的高个子身上掠过,在淡漠无波的外表下,隐隐露出晦暗刺骨的寒意:“我可以顶。什么位置都可以,你们安排。”
他语气平淡地像是在说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男生有些诧异地看他一眼。
显然江戈从外市来空降临市第一,在长明校内也是个传奇,很多人都认识他,那男生开口说:“江哥,你说真的?”
江戈嗯了一声。
陈厉赶紧说:“我c,ao,还傻愣着干嘛,江哥愿意上场你们百分百要逆风翻盘了啊,赶紧去跟你们队友说别投了,这么多妹子看着呢,给她们表演一个现场认输也太丢脸了!”
男生哦哦两声,转头跑去找人了。
谢星阑虽然也好奇江戈打球水平,可是更担心他的脚,毕竟医生说过一个礼拜最好别剧烈运动的,他靠近江戈耳边,两人的脑袋几乎贴在一块。
“你可别逞强啊,腿反反复复受伤,真的不好,会留病根的。”
江戈微微侧过头,定定地看他两秒,看清谢星阑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担忧和顾虑,他似乎出神了一瞬,然后喟叹般在心里喃喃。
真的……不要对他这么好了。
他会得寸进尺,越求越多的。
人心永远得不到满足,一开始他想着,能回到临市,在谢星阑附近的学校上学,偶尔远远见他一面就好了。
随后就变成期盼着谢星阑愿意跟他说话,不要不理他。
现在,他内心那贪婪的空洞被**一点点啃噬,逐渐扩大,终有一天,他可能真的会异想天开地去奢望——谢星阑能彻底变成他的。
可他一个浸泡在泥潭里的人,怎么配?
况且,他很清楚自己——
扭曲、冷漠、被仇恨和y-in暗包裹,独占欲和摧毁欲撕扯着理智,甚至看到谢星阑跟陈厉那样毫无任何暧昧可言的勾肩搭背,他心里那条名为嫉妒的毒蛇就吐着信来蚕食他的神经。
谢星阑为什么不能只看着他?
为什么要去看别人?跟别人说话?
他总是一边自我折磨一样想,一边又苦苦压抑着。
他真的很怕自己会压制不住那条毒蛇,很怕会失去理智、控制不住自己,亲手毁了谢星阑。
他的眼睛越发深沉,把所有不可见光的**都深深隐藏起来。
谢星阑当然不知道江戈内心戏有多复杂。他只是凑近了才发现,江戈的眼睛原来是纯正的浓黑色,即使在日光下,也仿若辽阔无边的夜色。而他们普通人眼睛大多带点褐,纯黑的实在少见。
“你听到没有?”
江戈顿了顿,声音有点低沉:“嗯。”
他的声音不似谢星阑那样清亮,反倒类似大提琴弦音,有种所谓的高级感。
谢星阑觉得还怪好听的。
“我会注意的。”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谢星阑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觉得这场比赛总算有点看头了,一巴掌把沉迷玩贪吃蛇的李小彬打醒:“看比赛了。”
李小彬刚好成了全场分最高的那条蛇,头也不抬心不在焉地说:“赢了我请你吃一个礼拜的炒面。”
“好,一言为定!”
江戈去换了运动装,再回到场上时,引起场外围观人群的一阵s_ao动。
少年站姿挺拔,修长有形,上身穿着其他人不用了的黑色背心,露出肩背结实流畅又半点不夸张的肌r_ou_。而下面却没穿运动短裤,只有条长裤,把两条腿遮得严严实实。
再加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