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裴锦红来说, 她刚刚的那句话着实唐突且越界了。
林厌后悔不迭:“不了, 我自己走。”
话音刚落,宋余杭已把上了她的腿弯,她不得不往前扑在了她背上,然后就被人轻而易举背了起来。
突然袭来的失重感令她猝不及防, 以至于下意识伸手搂住了她的脖子。
这完全是从前她每一次背她时的本能反应。
林厌回过神来,脸红心跳,想撒手又觉得太过于刻意,而且不安全。
宋余杭似察觉了些什么,轻轻笑了一下。
“抓稳,雨天路滑,别摔了。”
没等林厌回过神来,她大踏步跨过了一个陡坡,林厌被颠出去,一阵头晕目眩,不得不又俯了回来,死死搂着她的脖子,在她耳边咬牙切齿。
“宋、余、杭。”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爬上来,宋余杭就有一股熟悉感,仿佛这是在她的梦境里已经演练过千百次的场景。
她刻骨铭心也魂牵梦萦,并且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归属感。
她的背上就是她的全部。
在她为自己这个想法纠结隐忍又不堪的时候,林厌在她耳边叫了自己的名字,仿佛一根利剑直戳心底,又因为瞬间腾起的热气而手脚发软。
她险些一个踉跄,不得不伸手扶了一把树干,微微喘着气。
“你老实一点。”暗含了警告和威胁的意味。
林厌才不怕呢,轻哼了一声,大大方方搂住她的脖颈,动了动好让自己趴得更舒服一点。
“快走,天要亮了。”
她倒是舒服了,自己就坐立难安了。
本来刚刚没往那方面想,林厌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勾起了她深埋内心的yù_wàng。
尤其是每走一步,她的柔软就蹭着自己的后背,本就被大雨淋s-hi的衣服更显轻薄,步履摩擦之间像是怀揣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
这兔子还不怎么安分,一会儿贴着她耳朵说话,一会儿捏捏她的脸,拽拽她的头发。
宋余杭满脑子都是这兔子以及那朵艳丽的曼殊沙华,逐渐烧红了眼角,在她又一次拱了上来的时候,终于停下脚步,耐不住性子把人放了下来,低吼。
“你他妈的自己走!!!”
动作略有些简单粗暴了,林厌受惊,本来只是许久不见,又难得有这样独处的机会,未免就小女人性子了一些,却惹来对方雷霆之怒。
以前她哪会这样对她啊,还对她说脏话!!!
林厌又气愤又心酸又委屈,瘪了瘪嘴,揪起一把野草就扔了过去。
“自己走就自己走,滚!”
话是这么说,可那眼底分明闪烁着水光。
宋余杭转身离开,走不了两步,又认命般地倒了回来,闷头蹲在她面前。
“上来。”
语气里有那么一丝不容置喙。
林厌扶着树,想起身自己走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咬牙切齿的。
“滚,猫哭耗子,假惺惺。”
宋余杭又如法炮制,要去把她腿弯,林厌往后退,两个人撕扯着,谁也不让谁。
最终还是她力气稍逊一筹,被人拿捏住了要害,往上一托。
林厌一阵头晕目眩,不得不抱住了她的脖子。
宋余杭一言不发驼着人往前走。
反倒是林厌再次趴在她背上,心底隐隐有一种不管她是谁,以何种身份出现在她面前,她都不会对她置之不顾的甜蜜和心酸。
“你说你一个警察,咱们俩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必冲出来救我啊?”
说说话也好,起码能化解某种程度上的尴尬,还能转移注意力。
宋余杭想了想:“因为是警察,任何一个中国公民遇到危险,我都会去救。”
哪怕是犯罪嫌疑人,也只有法律能定夺他的生或死。
林厌嗤笑了一声:“那你救完人,把我扔那儿就得了呗,何必对我这么好,背上背下的。”
这个问题着实有些尖锐了,按道理她确实是应该把她扔在那儿,并且戴上手铐控制住她等自己的同事来处理的。
可是她没有这么做,她心软了,甚至一度放弃了作为警察的原则。
宋余杭沉默。
林厌得寸进尺:“说呀,为什么不说话了,难不成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
“喜欢我”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脱口而出,宋余杭仿佛已经预料到了她会说什么,打断了她的话。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跟来,留在这里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