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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疾驰了多久,一声长长嘶鸣后,骏马终于止住步子,在京郊的草地上左右轻踩着马蹄。
夕阳西下,雨云在一刻前已然尽数散去,长草在风中轻轻摇晃着,树林投下了斜斜的重影。远处溪流一片金波粼粼,间或传来几声拍打石岸的水声。
沈惊鹤这四年来早已习惯了这般马速,当下也未觉得有何不适应,转过脑袋来就想要跟梁延说话。梁延却是先他一步,将他从后往前狠狠拥入怀中,偏首埋在他颈窝间深嗅着,开口的嗓音微带沙哑。
“小鹤儿……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沈惊鹤被他鼻尖蹭得半边身子都软了,只得伸出一手扶在他臂上,定了定神,轻声开口,“不过也就三个月……”
只字不提自己是如何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只得披了外裳,推开轩窗,望着檐边的一轮皎月出神。
“是三个月零二日。”梁延纠正道。
回首望了望他认真的神色,沈惊鹤眼中带出一丝笑意,“你若记得如此清楚,如何不把具体的时辰也带上?”
“我忘了。”梁延毫不避讳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的面容,“出征的那日,我满脑子里都是你站在城门上送我的样子,如何有心去看究竟是哪一时辰。”
沈惊鹤略有些不自然地别开了眼,无言半晌,还是轻轻握住他的手,口中呢喃。
“……回来就好。”
梁延反手回握住他,将脑袋放松地搁在他肩上,侧了头望着他笑。
“便是为了你,我也是定要回来的。”
沈惊鹤抿了抿唇,还是藏不住一瞬间微勾起的唇角,只好掩饰般地迭声催促起他早点打马启程。梁延坐直了身子,一挥缰绳,望着身前青年微低的头颅,倒也不提醒他,只是眼底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
离城门不足数里之时,沈惊鹤却是生生愣在了原地。
他怎么忘了……与梁延去那溪草旁消磨了如此多时间,如今早已过了闭城的时间,他们今日却是如何都进不去京城了!
梁延看着紧闭的高大城门,不甚在意地挑挑眉,语调仍是一派气定神闲,“看来今夜我们是回不去了。”
沈惊鹤听他毫不讶异的样子,哪里不明白梁延早就对这一切了然于胸。他恨恨地转过头,微眯起眼盯着梁延,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故意的。”
梁延只勾了唇看着他笑,直看到沈惊鹤先泄了气败下阵来,略带别扭地挪开眼神,他才牵起沈惊鹤的一只手,贴在自己的唇边。开口说话时,双唇便若有似无地在手背上拂过。
“六殿下欲如何治我的罪?”
低沉而意味深长的声音响彻在耳畔,沈惊鹤只觉得自己的眼睫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他猛地一下将手从梁延手心中抽出,轻轻摩挲着方才热气呵过的一片皮肤,一双眼望天望地,就是不望向梁延。
“就……罚你替本殿做今日的晚膳吧。”
梁延似是轻笑了一声,将他重新揽进自己怀里,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道。
“遵命,我的殿下。”
回到方才那片水草丰茂的草地,梁延将马拴在树下,便提着剑走入了树丛间。不消一会儿,他就重新出现在了沈惊鹤的视野中,右手还提着一只被敲晕了的野兔。
“跟殿下在一起,我的运气似乎总是很不错。”梁延冲他一扬眉,开始动手料理起那只兔子。
沈惊鹤见状,就在四处转悠着寻些枯枝草叶方便生火。等他抱着一捧枝叶回到溪水边时,梁延已经洗干净了手,将兔r_ou_细心切成了几块。
从身上摸出一块燧石,梁延熟练地燃起了火,接过沈惊鹤方才帮忙串好的兔r_ou_就放在火上烤。过了半晌,兔r_ou_开始逐渐转向金黄,r_ou_上也开始“滋滋”地冒着油光,一股逐渐浓郁的香味从火堆上往外飘散着。
“小心烫。”梁延撕下一小块兔r_ou_,递到沈惊鹤面前。沈惊鹤倒也没多想,低下头便就着他的手一口含到口中。等到柔软的唇瓣轻擦过指尖时,两人才皆是同时僵了一僵,梁延的眸色更是不稳地闪了闪。
慢条斯理地将兔r_ou_咽下,沈惊鹤强撑着一口气抬起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四下打量着周遭,口中还轻咳两声,微微颔首道一声“不错”。
然而他被揉皱成一团的衣角,却是明明白白地显露着主人紧张的心境。
梁延看他欲盖弥彰的样子,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他捏住沈惊鹤的下颌,拇指抵在他唇畔,轻轻抹去了一点油光,“沾到了。”
沈惊鹤僵直了脊背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任那只手在自己脸上轻拂过。
油光早已消失不见,梁延的手却像是舍不得指腹下温腻的肌肤似的,只是仍来回在其上反复摩挲,直要将唇畔的一小块肌肤擦出微红。
手指无意识地一打滑,不小心按在了他的唇瓣上。梁延却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般,根本无力挪开自己的手指。他的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指腹时轻时重地按压着下方的柔软,眸色愈发深沉。
“兔,兔r_ou_要焦了……”
沈惊鹤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的脸颊已是泛上一抹飞红,紧攥住衣角的手难以抑制地微微发颤,却是忘记了自己还可以抬手推开梁延的手指。他的唇瓣被揉按着,开口的声音亦有些模糊走调,只有一下下温热的呼吸扑打在梁延的手背上。
梁延这才如梦初醒,像是被灼伤一般迅速抽回了手指。他别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