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一些时日,徐妙锦都要来寻徐翠柳讲禅诵经,今日萧雨诗得了空闲,相约一起来到花园地势最高的霜雪斋里,隐隐听到楼上传来翠柳的声音,好似在那里训人。
顺着楼梯走至楼上,只见徐翠柳正言厉色的坐着,她亲生母亲梁姨娘垂首坐在窗边,满面通红,见了徐妙锦进来,便起身要走。
徐翠柳板着脸道:“莫走,我还有话说。”说完招呼二人进内房坐着,吩咐丫鬟端茶。
徐翠柳又开口道:“不是我这做女儿的埋怨你,可是也太不像话了。人家的母亲管女儿,要女儿好,你却把女儿只当成了摇钱树,整日里烂赌,欠了债就来讨要银子。想我一心修行,比不得其她姐妹们手里有产业,若不是三哥三嫂替我张罗外面银钱上的事儿,每个月有个百十两的抽头,光凭月例钱连日常开销都不够。我问你,箱子里的东西,到底去了哪里?”
徐妙锦注意到梁姨娘手里攥着一叠子当票,只是低着头不言语。萧雨诗出来问道”
徐翠柳冷笑道:“你去问她!”
梁姨娘抹着眼泪说道:“去年把衣服都当在铺子里,要问她拿几两银子,赎婿来罢了,谁知一来数落了我半天。你们又不是不清楚,现今长房那边太太手头拮据,没什么赏赐,丁是丁卯是卯的,每个月五两银子的月钱,哪里够花”
徐翠柳气道还是那句话,我不是摇钱树。”
萧雨诗说道”梁姨娘说道:“只要五十两。”
“这算什么?”萧雨诗无语摇头,“马上就给你取来。何至于为了这点银子母女俩置气?”
忽然徐翠柳喝道:“不许,你银子倒是多得很,那借给我还债好了,上个月替她还了一千两赌债,外头老李家的五百两银子尚没有还呢。”
萧雨诗愕然道耍个钱就欠了人家一千五百两?”
梁姨娘急了。哭道:“人家肯借我,你倒不许,枉自我白生了你一场。”
徐翠柳怒极,冷笑道上回你和王管家借了一百两,徐淞你也借了二十两,徐海都被你借怕了,远远见到你的人,吓得扭头就跑。前后借了他不下二三百两银子吧?你怎么不去找三哥借,任是千两万两都有呢。”
徐灏的脾气谁人不知?高兴起来什么都好,不高兴了管你是不是长辈都讨不了好去,梁姨娘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去招惹他?
眼看姨娘低着头哭,徐妙锦看不下去了,说道:“算了算了,她毕竟是你的娘。”
“是娘“依我说比不上陌路人。陌路人还有些照应,她只有算计你的,早年我不受老祖宗太太待见。她当我是丧门星,视而不见不说,一文钱都不给。好,我不计较s来三哥怜我搬了过来,这才过上了体面日子,她便一反常态来哄我。见了好东西就拿,有点银子就要,不给就偷,这么多年我算看透了,不收拾我死了那一天,她总不愿。”
梁姨娘不管不顾的放声大哭,徐翠柳无语哽咽,屋子里乱成了一团,萧雨诗给丫鬟使了个眼色,把人给拉了出去,暗中递给了姨娘六十两银子。
这边秀儿低声道:“姑娘首饰匣子里有七对金镯子,那天出去看三奶奶母子,妈妈来了,等姑娘回来她就去了,晚上我检点首饰,见少了三对金镯子,四个戒指,立时急了去那边找妈妈质问,她说借我用用怎地?你们姑娘是我生的,我花闺女的钱天经地义。”
徐妙锦叹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似你们姨娘这种花钱大手大脚,还是第一次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