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主脸色也十分不好看,y-in沈地道:“不错,就是这样,你又如何!”
离鸿见他这样痛快地承认了,胸腔不由得大痛,苦笑道:“这麽说来,你对我诸多容忍,数次相救,传授焚心诀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可是,你又为何装作喜欢我,就算是假装,又何必做到那个地步。”
狼主咬了咬唇,忽然冷笑了一声:“还不是你一直说没有人喜欢你,我对你略好些,你就感激涕零成那样。跟你做那种事,也是看在你素来听话又好用的份上,就当赏给你的,怎麽,你不是也很沈溺其中麽。”
离鸿陡然遍体生寒,嘴唇都颤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道:“原来我对你来说,不过是助你练功替你办事的工具而已麽?”
狼主面色铁青,胸口也起伏得厉害,他伸手捂在胸前,额上冷汗直冒,离鸿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刚想上前询问,却听他咬著牙低低冷笑道:“什麽工具,你不过是我养的狗,自然该对我忠心耿耿,绝不准悖逆。”
离鸿面如死灰地看著他,仿佛从没有一刻觉得他这样陌生,他低头从腰间拿出那杆翠绿竹笛递了过去:“这个还给你。”他十分艰涩地扯动嘴角,慢慢道,“我不是你的狗。”
狼主看见那笛子,骤然显得怒不可遏,劈手夺过,“喀拉”一声就在手中捏成了碎片,喝道:“给我滚!”
离鸿眼睁睁看他把那竹笛捏碎,好像自己的一颗心也被捏碎了一样,他呆立了片刻,定定地看了狼主一眼,转身就向外走去。
他此时真气满溢,不自觉流走全身,脚步快得惊人,转眼间便出了副都,直奔东方而去。这样狂奔了许久,不知不觉竟踏上一处断崖绝峰,他堪堪停下脚步,对著下面万丈深渊愣了许久,仍是觉得胸口郁结难舒,竟比当日逃出安平和被云弘嫌恶时还要痛苦数倍。他蓦地仰起脸来发出一声长啸,似乎只有这般才能吐尽心头烦恼,那啸声在山谷间回响不息,振聋发聩,而他却仿佛听不见,只望著山间云雾怔怔流下泪来。
片刻後,崖上野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有个人道:“谁在这里乱叫乱嚷!发什麽疯!”
离鸿蓦地扭过脸去,满面都是戾气,倒把来人吓一跳,他声音小了下去:“是,是你在大叫麽,你把阿花吓晕了。”
这人看著有些眼熟,但离鸿此时心神不定,竟想不起来。
那人见离鸿不说话,又回身道:“师哥,师弟,我找到人了,你们快来啊!”
很快从那草丛中又钻出三个人,这下离鸿终於想起,之前在封霞岭曾见过这四人,没想到竟在这里遇见了。
为首的那个大约是他们师兄,他看了离鸿一眼:“不知阁下在此有何贵干?”
离鸿摇了摇头:“只是路过此处。”
那几个人显然不信,七嘴八舌道:“你刚刚啸声骇人,不是来示以威慑的麽。”
“早就听说好几个门派因为不肯听命朝廷,被恐吓威逼,没想到我们这个小小的寒鸦谷,竟也轮上了这种事。”
“嘿,不要以为你武功高强就能胁迫我们,咱们师兄弟都是随x_i,ng之人,不爱做人走狗,大不了让你提了我们的脑袋去交差。”
他们几个胡搅蛮缠的功夫离鸿之前就见识过,此时听来愈发觉得头疼,也不去深究这些话是什麽意思,只道:“你们误会了,我并无挑衅之意,既有打扰,这便告辞。”
四人见他真要走,显得十分吃惊:“原来你不是来找我们的麻烦,那为什麽震晕了阿花。”
离鸿皱眉向他们看去,只见他们说的阿花乃是一只花豹幼崽,被那年纪最小的师弟抱在怀里,一副晕厥的模样。他知道自己方才长啸时失了分寸,想是这小豹子被内力所伤,便上前两步,在豹子背上轻抚两下,辅以和暖真气,没过一会,那小豹子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小师弟一愣,很快笑道:“阿花没事了。”
离鸿不愿过多纠缠,抱了抱拳:“方才是我鲁莽,还请诸位包涵。”
那师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阁下明明年纪尚轻,怎麽内力这样深厚,不知师从何门何派?”
离鸿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在下……无门无派。”
那师兄见他不愿说,便也不勉强,只笑了笑:“鄙门寒鸦谷,今日既然相识,不如去寒舍做客几日?”
离鸿赶忙摇头:“不了,我还要去……”
他话未说完,便听一人道:“阁下赶路匆匆,莫非也是要去看太虚宫的热闹?”
离鸿微觉奇怪:“太虚宫?有什麽热闹。”
“你竟不知道?前些时候天机门和蓬莱、岭南等派都受了朝廷封号,只有太虚宫一直不受驱使,如今元朔道长仙逝,门内众人也一直为掌门之位闹得不可开交,如同散沙,朝廷好像要趁此机会下手,封了道宫呢。”
第七十二章
当日离鸿上太虚宫借心经时,曾对元朔说过日後太虚宫若有麻烦,他自不会袖手旁观,眼下虽然心如乱麻,却也还是打起j-i,ng神向太虚宫而去。寒鸦谷这四个师兄弟跟他打了这番交道,倒显得十分热心,还借了一匹马给他代步。
他这一路快马加鞭,赶到太虚宫却也花费了三五日时间,只见山门前并非像那些人说的,有什麽看热闹之人,反而冷冷清清,门可罗雀。他下了马,来到道宫门前叩了几下门,过了半晌才有个道士前来开门,只见他满脸愁云惨雾,看也不看离鸿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