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人牙酸的声音一直持续着,我听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忍不住又要呕吐,不久羲和殿几处门槛与屋檐上也都起火,我看这边老鼠烧得差不多了,带邀月转移到望舒殿内。那小女孩苏樱不知为何还在这里,看我们进来吓得很,却还仰头倔强地站在墙角,她手持长剑与老鼠奋斗了不知多久,身上满是血迹。
我翻出藏东西的小箱子,里面存着我的银票与邀月送我的东西。出去的时候到底心软,把箱子扔给邀月,一手牵邀月一手牵苏樱,翻去屋顶上,依样画葫芦把这里给点燃,带着二人落到远一些的殿宇,又把这附近的花草都点燃了。
火烧到晚上才熄灭。
此时移花宫弟子已经把各处的老鼠都灭得差不多了。
清点人数,移花宫弟子伤了三十来个,都是咬伤,魏无牙门下除了苏樱,没有留一个活人,至于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死的,我不关心。
邀月在弟子们面前强装镇定,等到四下无人,突然扑到我怀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我看她哭得肝肠寸断,简直没有半分移花宫主的模样,不得已只好抱着她,她侧坐在我腿上,蹬掉另外一只靴子,一面抽泣一面指着自己的足踝:“星儿,替我砍了这只脚!”
…姐姐你一边梨花带雨一边说这种话真的没问题么…
她的右脚除了有点脏什么事也没有,倒是穿着靴子的左脚崴了一下,微微红肿。唤人打了一盆水,让邀月坐在床上,握住她的右脚,她微微一颤,道:“脏…”我看也不看她,把她的脚按进盆子里,拿手帕擦洗。
邀月不知为何又一秒转换到娇羞态,轻轻道:“星儿,你不必如此自辱。”
我斜睨她:“在林子里姐姐身上的哪一处不是我替你洗的?”动作轻柔,擦拭干净,知道邀月心里嫌弃这里碰过老鼠,特地拿皂角来回洗了好几遍,几次端着盆子出去换水,看见门口的紫荆紫曦两个笑得意味深长,不知道脑回路拐到哪里去了,想起今日邀月惊魂未定,正是需要温暖的怀抱之际,我当大有作为,怎能因为门口有人坏了兴致?当下开口赶人:“今天都累了,不要守着,都回去休息吧。”
这两个丫头胆子越来越大,紫曦笑道:“服侍二位宫主,是婢子本分的事,怎敢言累?”
紫荆道:“二宫主别管她,这小妮子才见二宫主神威,心潮澎湃,崇拜之情不能自已,恨不能要在这里守上十日八日才好,婢子也同此心。”
我见她笑得贼眉鼠眼,不怀好意,顿时胸口一阵气闷,才要强行赶走她们,忽然听屋内邀月一声咳嗽,只好愤愤入内,给邀月把左脚也洗了,见她双足纤纤,想起一事,打开我随身的箱子,取出一条脚链。
邀月以为是手链,伸手要拿,我摇摇手,含笑给她戴在右边足踝:“姐姐看看可好?”
邀月到底是中原正派出来的,见了这等有伤风化之配饰,又是一阵脸红,突然一拍床沿:“怜星,你从哪里学来这么多花巧?是不是讨女孩子喜欢惯了?”
伊人横眉怒目,我见犹怜(成语是这样用么?),我自然要更加小意温存,乘虚而入(你的语文真的没问题么…),蹲在地上,握住邀月的手,含情脉脉地看她,轻启唇齿,预备说些暖人的情话,谁知邀月嫌恶地挥手道:“你脸上脏死了,快去洗洗。”我当然不能就此退缩,还要再接再厉,邀月足尖轻点,挑起洗脚的帕子向我脸上袭来,笑得不怀好意:“星儿替我洗脚,我也劳动劳动,服侍你洗一回脸?”我落荒而逃,邀月飞身相追,恰巧紫荆又进来送洗澡的木桶,我闪过众人,将自己挤成一片纸般从门里挤出去了。邀月在我身后啪地一下关上门,隔着门扬声道:“紫曦,带你二宫主好好去洗漱安置,一定要洗干净!”紫曦笑嘻嘻道:“得令!”咯咯笑着伸手拉着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月的心声:洗干净好下锅!
星的心声:洗白白等逆袭!
紫荆紫曦:你们两个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好么!作者大神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星月:……
紫荆紫曦卒。
移花宫从此因为无人管理逐渐消散于江湖…
☆、长夜~
紫荆带人收拾出一处小殿,送上热水与新衣。独处的时候我又想起那些老鼠,在木桶里一遍又一遍搓着身上,简直要把手臂上的皮都搓掉才好。
足足一个多时辰以后,我才全身发红地出来,紫荆送上饭菜,看见有道红烧肉,我又忍不住想吐,可惜现在连水都吐不出来,挥退送饭的侍女,拿大块浴巾裹住自己,缩在床上,半晌回不过神来。
笨蛋!
总以为自己武功高强了,就天下无敌了。
之前有鲨鱼,有武林同盟攻上硕玉谷,现在又有魏无牙的老鼠,这些哪一样不是差点要了我的命?
可笑我居然还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带着邀月过来了,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也都是被我自己蠢到的事!
笨蛋笨蛋笨蛋!
我扬手拍了自己一个巴掌,拍得重了,自己哆嗦一下,伸手抚摸。一时又觉得后怕,长出一口气,把被子裹紧了一点,脚趾露出被脚,我瞧见那略显圆滚滚的拇指,无端端想到邀月的足尖,心火浮动,全身燥热的很,又踢开被子,在床上来回走了几遍,盘腿坐下,思来想去,挑一件薄纱轻衣,内里大红主腰,妆台前拿笔画了一笔眉毛,抹了几分胭脂,唇上点一点丹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