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鹤在大狐狸极为不友好的视线中对他作揖行礼,眉眼含笑说出一句句极为动听的话:“我爱什么都不懂的你,也爱这样生机勃勃的你。或许你会在意其中的细微区别,但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程润安委屈的说:“可是你还想让我再次失忆,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真的是那只懵懂的狐狸——”
如果不是因为有系统这样一个堪称bug的存在,如果所有的事情真的如同闻鹤所设想的那样发展,那么现在的他,这具身体里的存在,会是什么?
程润安说着心头生出无名的怒火,同时还有对未来的恐惧,他趴在大雪狐头上质问:“没有属于我的记忆和经历,那我还是我吗?”
闻鹤温声说:“难道不是吗,每一天的皎洁月光都是一样的,你也是一样的。”
哎呀老男人还会说情/话了,程润安毫不领情的反驳:“明明不一样,时而有云雾时而又风雨。”
闻鹤失笑,程润安见他这样心里来气,咄咄逼人的继续说:“你不喜欢就想要重新开始,你觉得有遗憾就可以抹去一切,你想要我怎么我就得怎样,你觉得是一样就一样,凭什么啊?”
对于程润安的指责闻鹤无从辩解,他只能低声下气的认错:“夫人,我错了,我只是害怕你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
“哇你还好意思提,我、我、我都要疼死了!”程润安的眼里涌出滚烫的热泪,那样近乎毁灭般的痛苦再次使他浑身颤抖,“你说没有记忆,就没有疼痛。可是你看,我记得清清楚楚,我记得你是怎样毁了我的妖丹,怎样将我丢在山崖底躺在碎石块之中。师父,你这样自以为是太残忍了。”
旧事重提,闻鹤无法否认,瞬间惨白着脸:“对不起,你不要想了、我以为……”
他的确是倚仗能够重新开始而肆意伤害他,甚至因为那时候他刚重生回来,心里的对爱人逃离的怒意远远超过了爱意,失手之下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大狐狸听完他们两人的谈话,摇晃了一下尾巴瞪着闻鹤:“雪狐从来就没有受苦的道理,我给青城派一点面子,你们合离吧。”
程润安趴在大狐狸头上附和:“讨人厌的师父,我们合离吧。”
意识到程润安真的打算走,闻鹤终于惊惶起来:“夫人,别离开我。”
闻鹤见小狐狸十分决绝的模样,心头第一次升起了懊悔。重生回来掌握了先机,他本可以采用更温和的方法留住爱人。
小狐狸睫毛轻扇,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气势汹汹:“谁知道你爱的是什么东西,滚去一边玩泥巴去,捏只玩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喜欢了重新捏,没人乐意搭理你。”
艾玛有靠山的感觉就是木奉,骂完后神清气爽!
闻鹤微张了张嘴,见他这样一番冷心绝情的模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大狐狸即将带着小狐狸离开的时候长剑颤栗,自剑鞘中腾空而起拦住他们。
程润安:[卧/槽都这样了还想打架?]
闻鹤平静若水的看着他,眼里划过缠绵的爱意:“我们不可能合离的。”
大狐狸的爪子落在地上停下了,想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闻鹤说:“我与你结为道侣时曾经立下契约,余生已经绑在一起。我会永远陪着你,夫人,回来吧。”
程润安说:“哦,一点也不感动。”
闻鹤说:“我真的知道错了,会认真的反省。”
程润安摇了摇尾巴,转过头来问:“那你还想抹除我的记忆吗?”
闻鹤否认:“不想,再也不想。”
闻鹤之所以会几次想要抹除程润安的记忆,无非是害怕程润安想起他带给他的伤害,可是说开之后闻鹤发现或许他不应该这样逃避,而且是通过再次伤害程润安的方式逃避。
更何况通过这只小狐狸的表现,闻鹤心里隐隐有了预感,不管程润安怎么折腾,到最后都会心软而原谅他,这一切不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就如同他在程润安见到茶楼里书生的画像,第二次向任其玉求得丹药想要让润安失忆时的犹豫不舍一样,他怎么可能舍得再次让这只嘴硬心软的小狐狸失忆。
消去记忆后的程润安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和现在这样生动了。
程润安又问:“万一哪天我们再次发生矛盾,我想要离开你呢?”
闻鹤沉默了片刻说:“我不会让你有这种想法,如果有了,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闻鹤温柔至极的嗓音听在旁人耳里自然是无比的深情,程润安在心里叹了口气。
白菜:[虽然我们总会离开这个世界。]
程润安:[然后呢?]
白菜:[但是可以稍微拖一拖。]
程润安:[你什么时候把我的腿弄好,对了除了失忆这笔账还没完,他把我的腿都废了,忘记了!]
白菜:[还得等一段时间,脂膏药x_i,ng太霸道了,有点麻烦。]
程润安:[嫌弃.j]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软的不行来硬的。如果今天修为高深的大狐狸不在,即使程润安和闻鹤说破天了,闻鹤也不会这样容易服软认错。大狐狸没出现之前,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中的闻鹤还是那样如常亲昵的戏弄他,因为觉得程润安离不开他,所以即使听进去了程润安的话内心依然顽固。只有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他才会认真的反思曾经做过的事情,以期望让程润安心软。
同样,如果程润安打算就这样干脆的离开,那柄已经出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