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好丹药、法宝和符咒,一行人辞别柳云鹤,踏上了前往塞北冰原的路途。
从青云山到塞北,若是乘坐飞行法宝也不过三五日的功夫。白轻湄恰好有一只紫金葫芦,众人便坐在上面,乘缥缈云气,一路向北飞去。
“我们为什么要带这么多符纸?”魏珏裹着两件大衣在紫金葫芦上被冻得不断打喷嚏。他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裹,除去衣物、食物和丹药以外,大半都是符纸,“太沉了,我好想扔掉……”
“魏师弟一看便知未曾出过远门。”白轻湄轻笑。她青碧色的衣裙在风中猎猎飞舞,为她平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丽出尘之气。她笑了笑,夹了一枚符纸在手中:“塞北是魔界另一处大门所在地,魔气强盛,魔物盛行。我们施展法诀,终究是需要念出来的,若是瞬发还会削减法诀的威力。可若是符纸便不一样了。”
“符纸只需提前写好法诀,用灵力催动,便可瞬发出一样的威力。你说我们需不需要带符纸?”
魏珏缩了缩脖子:“好吧……可是塞北居然也有魔界之门?把门开在那么冷的地方,魔界也不怕冻死……”
“魔界通往修仙界的门一共有三处。第一处便是南禺山,它已经被师父和其余修仙派掌门联手封印了。”白轻湄微微一笑,“第二处是塞北冰原上的魔界之门,第三处便是昭华雪山。”
凤荀心中一动:昭华雪山便是前世中张少陵被逼入魔的地方。
“只封印了南禺山的魔界之门?”魏珏动了动脑袋,“为什么不把这两个地方也封印?”
“你以为封印魔界之门是那么容易完成的事情?就和你封印一扇小门一样?”白轻湄掩口而笑,“封印魔界之门需要十二修仙派中至少十派掌门齐心协力,而且灵力消耗巨大,否则如何能对抗魔界之门内汹涌而出的魔气?”
魏珏不禁垂头丧气:“……好吧。”
“当然,也有一种情况,凭一人之力便可封印,但修仙界已经几百年没见到了。”白轻湄轻轻叹息一声,“达到‘化神’境界也一样可以封印,可是能突破境界达到‘神’……上一位还是在四百年前。”
凤荀不禁想起自己的师弟苏玉珩,凌舒玄说过他命中或许会突破化神……甚至到达更高的境界。想到这里,他不禁开口道:“化神之上还有其他境界吗?”
“玄霄仙尊说笑了。”白轻湄回过头,眼波流转,轻柔地说道,“仙尊尚且不知化神之上的境界,我等不过是青云派尚未成仙的弟子,如何能够知晓?”
凤荀不由得失笑:也对,他问错了人。不过说起化神之上的其余境界……当初和张少陵在南禺山的洞窟中曾经见到过青云派与玄霄派的诸位前辈,他们已经达到成仙的境界,然而在石壁上所刻下的法诀,却是凤荀从未见过的。他们将仙魔两道融为一体,力量亦正亦邪,若是长久修炼,有没有可能突破化神的境界,成为更高境界的存在呢?
苏玉珩逆天改命,甚至需要凤凰血脉,他的最终目的,会不会就是化神之上的存在?
想到这里,凤荀不由得暗自苦笑。他竟全然不知苏玉珩到底在想些什么,也全然不了解他所求为何。说起自己这位从小到大一同成长的师弟,他的了解或许还不如对张少陵的多。然而就算是对张少陵……他在最开始也发觉自己始终误解了他。
他活了两辈子,然而像是从未看透过任何人,也从未了解过任何人。张少陵也好,苏玉珩也罢,直到他们与自己朝夕相处,甚至是站在了对立面,他才惊觉原来这些人都与他所想的不一样。
他太过沉湎于修炼,太过追求更高的力量,以至于对身边的人,他竟一个都没有看清。
“服下冰和草后一段时间内会全身剧痛难忍,然而塞北冰原广袤,我们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白轻湄道,“因此拿到冰和草后,我们应尽快离开塞北冰原,以免与魔界之门的魔气正面冲撞。塞北冰原附近最近的凡间城池是锦康城,我们离开后先去那里落脚。”
她说着,回头看了凤荀一眼:“仙尊万万不要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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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四天的飞行,众人终于抵达了塞北冰原。这片冰原名为太古冰原,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除了雪就只有厚厚的冰层,甚至连草都看不见一根。明明是晌午时分,太阳却被遮在疯狂肆虐的暴风雪之后,天空灰蒙蒙的,满天飞舞的冰碴像一把把刀子,切割着他们裸露在外面的皮肤。
因为冰原风雪过大,紫金葫芦无法在这狂风中飞行,白轻湄便收了法宝,几人步行前进。
他们无一例外都穿上了毛边斗篷,将兜帽戴上,以抵挡过于强悍的狂风。白轻湄和张少陵尚且还好,修为稍低的魏珏即便套上了斗篷,也必须在里面裹上数层衣服,然而依然被冻得不断地流鼻涕。凤荀因为灵力没有恢复,张少陵便把他贴身放在了胸口,小凤凰只从领口处探出小脑袋,即便如此,凛冽的寒风也把他的羽毛吹得通通倒向了另一侧。
“好……好冷……”
魏珏的声音一出口就被狂风刮散了,隐隐约约根本听不清楚。暴风雪噼噼啪啪密集地击打在斗篷外面,不多时,斗篷的毛边就结了一层冰。他裹紧斗篷,高声说道:“白师姐,你真的能在这种地方找到冰和草?”
有根植物也冻死了吧……问题是这地方广袤无边,白茫茫一片,连个参照物都没有,白轻湄怎么辨认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