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慵懒,几分妖冶。
“叩叩!”敲门声响起。
李轻烟不着痕迹的从黎华怀里挣出,泰然自若的坐在了桌子的里侧。
黎华记得他的这一副面孔,越是疲惫就越是神采奕奕,越是逞强就越是气定神闲。
叹了口气,将对着李轻烟的那扇窗掩上,也好整以暇的坐下来,看着这个有千百副模样的人又要粉墨登场演出什么戏。
李轻烟扬声说道:“进——”
门吱呀一声,开了。
李青与李言,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地走进来。
李青在前,李言在后。
李青在左,李言在右。
门又吱呀一声关上。
李轻烟嘴角微翘,笑着问李言:“李青这个先生当的还称职吗?”
李言自然是连连称赞。
李轻烟手一摆,“教的好不好你说了不算,你的本事说了才算。”
他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个仔细封了口的信封,往桌上一扔,一挑下巴,“喏。”
李言知道这是消息阁昨日汇总的顶机密的十条消息,随便拿一张出来都是人命关天、家国天下的大事儿。
悄悄瞟了一眼坐在李轻烟手侧的黎华。
黎华并不是消息阁的人,也并不是李轻烟的心腹,生x_i,ng多疑的消息阁阁主竟然一点儿都不避讳他,真是奇怪。
他恭恭敬敬的向李轻烟和李青道了声“失礼”。
李轻烟点点头。
他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桌上的信封拿起,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小刀,将信封口朝下冲着桌面,迅速的割开。
只听见磕嚓嚓几声,桌面上已钉入了数十根闪亮亮的针,针针没入!
霎时间,桌面呲呲的冒起了白烟,可见针上还淬了剧毒。
黎华不禁一阵后怕,李轻烟竟然揣了个如此恐怖的物件在怀里,还跟没事儿人一样面色如常的吃饭、神情自若的呕吐,要是它的机关不小心触发了怎么办?!
接着,李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瓷瓶,瓶口层层封了有五六层。
他利落的打开封口,将整瓶的黑色汁液尽数倒进信封之中。
顿时,信封里响起一片滋滋啦啦的声音。
黎华皱着眉头看了李轻烟一眼,真是“诸葛一生唯谨慎”啊。
过了一会儿,李言才将信封中的东西倒在桌上。
黎华本以为里头早成了一堆黑纸屑屑,没想到竟然倒出来了十张干净平整的纸条,每张约摸两指宽,巴掌那么长,他往前倾了倾身子。
奇怪了,纸条上却并无字迹。
李轻烟起身,对着桌上的纸条呸的啐了一口。
黎华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又看了一眼纸条。
倏忽,纸上有字迹浮现。
嚯!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黎华惊讶的凑过去看,这一看就更不得了了——
纸上所写,句句军国机密,字字要人x_i,ng命。
李轻烟又坐了回去,仰着头看着李言,沉声道:“把该给皇上的、贾允的、诸葛韬的、李海沛的分别择出来。”
“是。”
李言略作思考,斯须便了。
李轻烟扫了一眼,冲李青一挑下巴,“你来。”
李青冲他一行礼,走到桌前,考虑片刻,将其中几条重新归置。
李言恍然大悟般的轻轻“哦——”了一声。
李青忙给李轻烟行礼:“属下卖弄了!”
李轻烟不以为意地说:“没事儿。”
他又突然略带些微的调笑之色道:“跟我这么多年,就算是头猪,也该长进了。”
黎华感觉他好像在意指自己。
李青非常确定他在意指黎华。
李言听的一头雾水,但他清楚这话说的肯定不是李青,不知道在意指谁。
李轻烟身上怪乏的,不想动弹,一指那堆纸条,“往这挪一挪。”
李青和李言忙把纸条都齐齐整整的摆在他面前。
黎华一眼都不敢瞟它们一眼,看一眼就是一个心病,看一眼就是个疙瘩。
李轻烟只是瞥了这些纸条一眼,便将给李海沛的一张纸条拿出来,放到了贾允的那一堆里。
“明白了吗?”李轻烟问李言。
李言满脸不解的神色,道:“属下愚钝。”
“若是先给了李海沛,搞不好他会被腰斩。”
“他”便是指纸条上所涉及的那人。
“若是给了贾允,兴许还能死的体面些。”
李青难得的开口c-h-a了一句:“但是他得罪过您啊?”
李轻烟展颜一笑:“难为你这么替我着想,不枉我······”他突然闭口不说了,吞进去了半句话。
又另起话头道:“惠我者小恩,携我为善者大恩。害我者小仇,引我为不善者大仇。我已经够不善了,他也不能引我更不善,而且他也未伤我x_i,ng命,横竖都是死路,不如给他留块遮羞布。”
黎华忽然c-h-a了一嘴:“要是他不死呢?”
“他若是不死,两万军士战死沙场,我是救他,还是救两万军士?”李轻烟沉声质问。
黎华默然无言。
李青又是一礼,“李青受教!”
李言也是一揖到底。
李轻烟一改脸色,满面笑意,拍手道:“教的很不错,学的也很不错,都赏!回头你们自个儿去孙账房那里去领。”
两人连连称谢,李言以为之后就没事儿了,只等李轻烟让他退下。
李轻烟却幽幽地说:“我今天叫你来,不光是作个监工的——”
第19章 初为人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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