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亲则近狎,所谓君子端方,那是自幼耳濡目染,浸染在骨子里的自律自持。
——偏偏在承渊这儿,一样样都打碎个遍。
归泽山府的最高处是一座大大的宫殿。
宫殿的装饰意外的简单端肃,以黑为主色调,与承渊颇为跳脱的x_i,ng格截然不同——不提一水的万年乌木打造的家具,地面全是黑色的石头铺陈的,诡异的连床帐帷幔都是黑的。
叶昭倒也不讨厌,只是觉得太沉闷了些,无端端让人觉得压抑。他无法想象,他的猫儿是如何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度过那么多的黄昏和黎明。
触及柔软的床榻,承渊犹不舍得离开叶昭的怀抱,然而觑了觑叶昭不复往日温润笑意的脸色,还是乖巧地松手了。
叶昭无奈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让他在床上躺好,然后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检查。
回来之前,承渊把自己身上的血口子什么的都清理干净,连疤都没留下,唯恐叶昭看出端倪。然而外伤易消,内伤难愈。脏腑受伤暂且不论,最麻烦的是体内有一股冰寒之气怎么也去不掉,只能堪堪封印。
两人缠绵了那么长时间,那草草的封印已经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砰然破碎。一想到那冰寒之气在脏腑之间冲撞的情景,饶是见惯了大伤小伤的叶昭,脸色也有些发白。
偏偏等他内视结束,再看承渊,唇红齿白的少年周身不着寸缕,在床上摆出了个极为魅惑的姿态。白玉一般的身体与漆黑端肃的床帐相映照,有一种极富冲击力的禁忌之美。
叶昭呼吸紧了两瞬,旋即心头有小火苗蹭得蹿了上来。意识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把那不安分的少年拽趴在被子上,冲着挺翘的小屁股就是“啪!啪!”重重两巴掌。
承渊万没料到会有这种展开,一下子懵了。呆滞良久,他才反应过来,久已未现的内心戏脱口而出:“人类你竟敢——”
话未说完,便被他自己急急止住。
气氛一时凝滞。
感觉到了按在自己背上那只手的僵硬,和叶昭异样的沉默,承渊心里忽然有些慌。这惊慌突如其来,却理直气壮地压过了心头跳跃的怒火。
“阿昭?”
背上的手忽然离去,身后传来叶昭的声音,有些干涩,不复往日柔和:“……抱歉。”
叶昭修为不足,历练也缺,对人心险恶的认识更几乎没有。
但他不缺自知之明,他知道堂堂白虎妖王在自己身下雌伏是多么不容易,他知道在这样一段不平衡的关系里,是自己在享受着承渊的纵容。
他从不曾往恶里揣度承渊,却也想过如果有一天,承渊不再纵容他了,他该怎么办?
所以他谨守自己的行为,从不曾因了承渊的纵容便真的为所欲为;他也谨守着自己的心,只希望到了缘分尽了的那一天,能够好聚好散——长生路漫漫,在丰沛的情感还没被时光消磨殆尽的时候有这样一段相遇,不负韶华。
然而这一刻,他越界了。
叶昭不知道承渊会如何界定自己的行为,但无论如何,被按在床上打屁股,定然是不折不扣的羞辱了——哪怕是出于纯然的善意。
“阁下,我……”
“不许这么喊我!”
承渊厉声打断,一双杏仁儿眼通红通红的,凶狠地瞪着叶昭。
叶昭却并没有觉得可怖,反而像是心上被挠了一下。
轻轻的,痒痒的。
仿佛被蛊惑一般,叶昭俯下身,嘴唇轻轻碰了碰那双眼睛。
旋即承渊一个翻身将他按在床上,狠狠咬住那撩了就跑的嘴唇。
四目相对,承渊松开牙齿,轻轻舔着叶昭唇上微微渗血的牙印。半晌,他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微微撑起身子,直直看着叶昭。
“可以……打。”
“不准走。”
长久以来的坚持砰然碎裂。无端端的,叶昭想起一句话: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好。”
我把自己交给你,我允许你伤害我,允许你对我为所欲为。代价是,你的自由。
好。
第18章 番外一:金针术
像大多数修士一样,叶昭手上也带着一枚储物戒指。与大多数修士不同的是,戒面被j-i,ng心雕琢成六瓣梅花,每个花瓣都嵌着一块上好的虚空石,正好方便叶昭存放贮藏要求迥异的各种灵材。
若只是如此,那叶昭也就是一个大写的土豪,考虑到他的出身,也不怎么让人惊讶。
然而今天,承渊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他看着叶昭掐住那朵梅花,缓缓一拉,竟然就把梅花拉了起来!
却原来那根本就不是一枚戒指,看尖端在阳光下反s,he着寒光,竟赫然是一根纤若毛发的金针,那朵梅花则是针尾。
乍一看承渊也辨不出这是何等灵材打造,只是目光自尖端扫过长达尺许的针身,再沿着针身回返寒光闪闪的尖端,突然觉得有点冷。
“阿……阿昭?”承渊勉强扯了扯嘴角,眼巴巴看着叶昭,“这……这是……”
“以金针刺x,ue之法,可以尽快疏导你体内的冰寒之气。”
金针……刺x,ue?!
作为一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承渊对医道推崇备至的金针术自不是一无所知。然而一想到这么长的针要扎到自己身上,他还是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不用!”
叶昭挑眉。
承渊往后缩了缩,想把自己埋进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