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誉州握紧手机,努力保持冷静:“有事吗?”
“我要见你一面。我现在在市二医院,你过来一趟。”
“有什么事吗?”
“你过来就知道了。”
她语气太强势了。
唐誉州有些恼:“我不会去的。”
贺心岚声音强势里透着威胁:“你会来的。如果你想保护你在乎的人。比如,程霖,比如乔鸣,比如那个女孩。”
神经病!
唐誉州气愤地挂断电话,脸色十分难看。
他其实可以料到贺心岚找他的目的。定然是有事需要他。他昨天见了唐鼎天,今天见了贺如岚,虽然对方没有跟他说话,但他知道,她是来找他的。如今,贺心岚也打来了电话。
到底是什么事?
贺家那样的势力还有什么事办不到?
生老病死?
唐誉州想到了贺昭棠。那人到底得了什么病?
他拍戏又无法专注心神了。勉强拍了几场,天就黑了。结束拍摄时,他在等程霖过来接他。但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依然没有等到来人。
在八点时,他终于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
没人接。
一种惶恐涌上心头。
程霖出了什么事?
唐誉州站在路口招呼计程车,准备先回别墅看看。没一会一辆黑色车子过来了,车窗缓缓降下,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是秦桉。
“誉州,还没走?我送你?”
“谢谢,不用了。”
唐誉州微笑摆手。在拍戏期间,秦桉很少说话,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给他打招呼。对方脸色依然不好,眼窝深陷,神色憔悴。
“程霖暂时不会来了。”
秦桉声音漠然。
唐誉州心里一咯噔,看到黑色车子里下来了两个保镖。他认识其中一个,是贺城。他觉察出不对劲,转身想走。
“你站住!欠钱不还,还敢跑!”
贺城大喝一声,跟弟弟贺域一起下了车,动作迅速地抓住他,捂住嘴,往车里拖。
正是热闹的点,路上有很多行人,听到他那句话,以为是赌徒被抓,便没当回事。
唐誉州在路人的注视中被强行拖上车,里面的秦桉举着一杯红酒递给他:“喝吧。听说你的戏快拍完了,提前庆祝你了。”
蠢猪也知道这酒里有猫腻。
唐誉州瞪大眼睛,呼吸因为挣扎而有些紊乱:“放开我!你想做什么?”
秦桉没说话,伸手掰开他的嘴,将酒强行喂进了他嘴里。
许多酒渍从他嘴里流出来,染红了他身上的衬衫。
唐誉州在酒劲中感觉到了困意。
那酒里放了安眠药。
唐誉州迷迷糊糊睡去了。他做了一场梦,梦里他得了影帝,秦桉送了他两瓶酒作为祝贺。结果,不久后,乔鸣出事了,他也身缠绯闻。诸多压力袭来,他便借酒消愁,然后喝醉了,溺死在浴缸里。他的灵魂从尸体里出来,看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闯进别墅,将他的尸体抬进了医院,然后,推进了手术室。
他看到自己的两个肾被切了。
他甚至看到贺昭棠不屑地叫嚣:“我不要那个人的东西!垃圾!不要!”
但最终还是被推进了手术室。
原来,他们害死他,取了他的肾只为救那个不屑他肾的人。
真相如此鲜血淋漓。
唐誉州在梦里哭。这梦太残忍,让他伤心欲死。怪不得程霖说,没人喜欢他,没人爱他。他是被父母抛弃的人,哪怕寻到了,也要弄死了,用他的肾救别人。
“程霖,程霖……救救我……”
“程霖,程霖……你在哪里……求你、求你、别、别放弃我……”
唐誉州在梦里喃喃着这个名字,仿佛在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唐誉州哭着醒来,鼻尖一片消毒水味,还有刺鼻的血腥味。他眼里透着绝望,手术结束了,他的肾……
医生的声音响在耳边:“少爷,放心,他已经醒来了。少爷,你的伤口需要缝合。”
唐誉州睁开眼,吊顶的灯光照得眼睛一阵刺痛。他伸手挡住了,待适应了光明,就看到了一张煞白的脸。
程霖眼睛血红,古铜色的脸罕见的煞白。顺着他的脸往下看,会看到他胸口、胳膊的白衬衫都被血浸s-hi了。
唐誉州看到他身上的血迹,愣住了:“程、程霖,发生了什么?”
程霖忽地紧紧抱住他,像是拥抱失而复得的宝贝,又哭又笑:“什么都没发生。别怕,什么都没发生。你只是睡了一觉。”
他的确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喝了加了安眠药的酒,只是睡了一觉。
而他也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在送饭结束后,下午回公司时,被父母的人带回了程家。只是在知道他们想对唐誉州不利,拿着刀子划自己的手臂、扎自己的胸膛罢了。
血还在流。
程霖流血流到意识不清,晕倒在他身上。
医生看到了,赶忙扶住了,招呼人把他抬到手术床,推了出去。
“快点,他需要准备手术。”
程霖身上伤口太多了,多处伤口需要缝合。
他被推走后,林燕才走进来。她也哭过了,眼圈红红的,半跪在床边,低声说:“我的儿子为了你,不惜堵上自己的命。”
唐誉州心间一阵疼痛,垂下眼眸,不想去看她。这个女人在这件事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默许,也是帮凶!不可原谅的帮凶。
唐誉州痛苦地捂住脸,哽咽地说:“你们想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