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少请回吧,方某要休息了。”
许昊根本不理会,突然上前,用手指勾起他的下巴,逼迫他抬起头,声音低低的,不同于张聿泓的低沉,带着字正腔圆的磁力,“你觉得我在戏弄你?”
“不是吗?”
“我对你是认真的。”
许昊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太好笑了,方晨霖挣脱开手指的钳制,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眼泪都挤了出来。
“霖儿?”
他被这一声呼唤叫愣住了,愤愤地打断——“你凭什么这样叫我?我们一点也不熟!”
许昊动了动下颚,似是在忍着愤怒,片刻之后,只是磨着牙说:“我许昊愿意这么叫你,已经是你的福气了。”
“是吗?好像是的。许少您高高在上,而方某只是个下人。您愿意怎么叫,确实都是方某的福气。这真真是好大的一个福气呀。”方晨霖自嘲地笑了笑,退后了几步,“刚才定是我喝多了,多有冒犯,请许少不要介怀。”
“你……”许昊皱了皱眉,叹息了一声,口气软了下来,“那我叫你方晨霖好了,别生气了。”
“呵,我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生气?别人对我做任何事情,我都得欣然接受。方某这辈子就是这个贱命,我也认了……”真的喝多了,方晨霖越说越离谱,越说越激动。这口气在他胸口憋得太久,难过得发疯。
许昊也许是被他出格的话吓着了,又或者觉得他真的疯了,露出同情的表情,怜悯地把他搂在怀里。
方晨霖发疯一样挣扎,却怎么都挣脱不开对方有力的双臂。奋力过后,j-i,ng疲力尽的他压抑着哭了好一会儿,背上一抽一抽,最后在许昊怀里睡着了。
酒真是个伟大的发明,张聿泓喝了很多,醉了总会成为逃避的借口。许晔是个优秀的姑娘,他做不到满嘴谎言地欣然面对。
酒醒时,已是正午,许晔正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着他。
“泓哥……”
“叫我张聿泓吧。”
“张聿泓?”
“嗯。”他揉了揉有点涨的太阳x,ue,看了看陌生的新房和不熟悉的新娘。
许晔接受过新式教育,并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传统女x_i,ng。她笑着跟张聿泓说她想办女子新学。
张聿泓笑着点头,让许晔去账房拿钱。
许晔摇了摇头,说她自己有嫁妆。
张聿泓没同意,还是让人拿了笔钱给她。
而后的好几天,他二人看上去相敬如宾,旁人都安心了许多。
张聿泓只在看账的时候见方晨霖,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什么多余的事情也没做。他不知道能不能像过去未婚的时候那样跟人亲近。虽然他清楚地记得方晨霖说过想要跟他在一起。但是他做不到心安理得。
大概过了一个月。他一直没有碰许晔,也没有找方晨霖。他总是很晚很晚回新房,直到许晔等不得了,才洗漱睡觉。
像往常一样,许晔已经背对着他睡着了。他这才脱了外衣,放轻了声响,蹑手蹑脚地钻进被子里。
“张聿泓。”
“嗯?”许晔没睡,她在等他。
许晔转身抱住他,软香的身体蹭着他的胸膛,“你不愿意碰我?”
“没有……”
“你不喜欢我?”
“……”
“我知道。”许晔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涓涓的溪水,“要不是我主动让娘拜托姑姑说亲,你根本不会跟我成亲。你是不是……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
“她是谁?”许晔顿了顿,“喜欢她就纳她为妾。”
张聿泓有点意外,小心推开怀里的人,“我不会纳妾,这对你不公平。”
“公平?你每天躲着我,对我就公平吗?”
“对不起。”
许晔冷哼了一声,再一次背对着他,蜷起身子,“到底什么样的女人,值得你这样?”
“许晔,我困了。”
“你在保护她?”
“就当没这个人……”
“你做得到没她这个人吗?”
“……”
“你做不到,我就做不到。”许晔把被子裹紧了,声音哽咽着,“是张府的人吗?”
“别问了。”
还好许晔识趣地没有再问,张聿泓不知该庆幸还是担忧。他僵硬地躺在床上,被子很厚,却一点也不保暖。每个晚上,他靠回忆方晨霖,想念那人软软的头发、瘦瘦的肩背、水水的眼睛才能睡着。
除夕,张聿泓带着许晔去爹娘的别院吃团圆饭。张老爷把他叫进书房,嘱咐了子嗣的事情。
“继科,我想早点抱孙子。”
“爹……”
“你打发了童远,我也没说什么。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对你已经没有其他要求,只希望你能给张家留个后。”
“……”
“你可以不顾我,别连方晨霖也不顾了。”
“爹?”张聿泓握紧了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手心。
“我让得还不够吗?方晨霖算个什么东西?你这般维护他,已是伤风败俗。只要你给张家留个后,我什么也不会管了。”
“知道了。”父亲已算宽容了。
张聿泓从书房出来的时候,看到许晔白皙粉嫩的脸庞,五味杂陈。
鞭炮四响,烟花漫天,宁城满是新年的喜庆。
回府后,张聿泓鬼使神差去了原先那屋。兴许是过节热闹的时候,人总是更加孤单吧。
“霖儿……”
房间没有开灯,黑暗中,他却能感知到方晨霖的气息,走到床边,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