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盼也没另外开灯,就着这一盏小灯将长顾送出去,临了又舍不得,想换鞋送长顾回家——这次长顾没让,时间也不早了,沈盼一来一回少说也得花个十来二十分钟,麻烦不说,关键是没必要。
“怎么没必要啦?”沈盼油嘴滑舌,逗长顾开心,“送你回家那是人生头等大事。”
“真不用。”长顾虽然被他哄得心里甜滋滋的,却没有松口,“我又不是女孩子,走段夜路而已,又没有危险,那么矫情干什么?还是说你一直把我当成女孩子看待?”
长顾都这么说了,沈盼没再坚持,在玄关的y-in影处抱住长顾,闷声笑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女孩子在我这里什么时候有过像你这样的待遇了?”
真是甜言蜜语不要钱,长顾拿他没办法,被他哄得都不想回家了,伸手回抱沈盼,下巴压在沈盼肩头,忽然问:“你不喜欢女孩子?”
“是啊。”沈盼理所当然地说,“我就喜欢你。”
长顾:“那你今天下午说喜欢林咏歌……”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诓他们的。”沈盼没想到他居然还在纠结这个问题,真是一根筋得可爱,“说实话,班长,这个醋你还要吃多久?”
这次长顾没否认自己吃醋,闷声继续问:“那你和林咏歌——还有另一个隔壁班的女生,你们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干什么?你还……你是不是还摸了那个女生的手?”
沈盼:“……冤枉!班长大人,我沈盼对天发誓,我这辈子除了年纪比我大的长辈,就没摸过女x_i,ng的手!”
沈盼当然知道长顾为什么误会——大概是他和潘雅琴挨得比较近,他又是在空地上幻想钢琴键,直接教潘雅琴指法的,反正潘雅琴能听懂,省得费功夫画出来。长顾站在远处张望,没敢靠太近,难免会出现错位的情况。
沈盼将这事解释清楚后,长顾半信半疑:“你还会弹钢琴?”
“会啊,小时候学的,我妈妈是钢琴家。”沈盼说,“你想听?行啊,以后有的是机会弹给你听。”
沈盼对钢琴没什么兴趣,不过沈盼给他弹琴他倒是挺期待。他想起沈盼月色下的吉他弹奏,忍不住酸他一句:“盼盼,你还真多才多艺。”
沈盼听了这话,不知道被戳中了哪个笑点,“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抱着长顾乐不可支。
长顾都让他笑得不好意思了,但不知道是不是他俩之间“吻也吻过,摸也摸过”的缘故,他在沈盼面前脸皮见长,居然没当场恼羞成怒,只是无奈地问:“笑够了没有?”
说完他自己都跟着笑了。
两个半大不小的男孩在黑黝黝的玄关处傻乐了半天,压根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长顾觉得自己好久没有这么舒畅开怀过了——跟沈盼在一起他经常会有这样的感觉,好像每次都能刷新“开心”的高度,一天比一天更开心。
长顾想,如果时间能停留于此,他死而无憾。
可惜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意愿停下脚步,长顾也不可能每时每刻和沈盼黏在一起,他的生活并不是只有沈盼。
十一月份飞快地溜过去,十二月初,长顾和沈盼常去转悠的那片小树林已经变得光秃秃,树木掉光了叶子,荷塘镇的天气已经彻底转冷。
长顾照常早起——最近沈盼对他抱怨得厉害,认为这么冷的天气就该躺在被窝里多睡一会儿懒觉,长顾却非得坚持大清早爬起来。不过沈盼没能拗过他,为了和他一块去上学只好妥协跟着早起。
长顾套上他唯一的一件厚毛衣,默默算了算,他和沈盼在一起也有两个月了。
两个月足够他们熟悉彼此了,毕竟他和沈盼有大把相处的时间,平时连去上个厕所几乎都在一起,更别说那些一起学习玩耍的时光。
长顾说不出是沈盼黏他多一点,还是他黏沈盼多一点——沈盼对他的黏是外露的,主要表现在一看见他就会屁颠屁颠地凑上来;他对沈盼的黏是不动声色的,明面上没什么表示,可他自己知道,他一看见沈盼跟别人在一起就烦躁,恨不得将沈盼单独隔离开来,放在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里。
这个想法太疯狂了,长顾时常这么幻想,却没敢表露出来一点半点,生怕沈盼觉得他有病。
这个钟点姑姑和芊芊还没起床,天气冷了,母女俩也开始睡懒觉了。长顾悄无声息地出门,在门口看见了裹得严严实实的沈盼。
“班长。”沈盼戴着防风口罩,含糊不清地跟他打招呼。
沈盼怕冷,长顾知道,也习惯了他每天都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反正沈盼肿肿的也好看,还挺可爱。
“走吧。”长顾冲他点头,眼里露出一点笑意。
沈盼:“哎——等等等等!”
他连忙拉住长顾的校服袖子,将这人拽回来。沈盼飞快地扯开自链子,从异常臃里抖出一条浅灰色的针织围巾。
“围上。”沈盼言简意赅地说。
长顾已经习惯了接受沈盼各种各样的小礼物,有便宜的有昂贵的,杂七杂八,不一而足。沈盼从来不缺零花钱,没觉得送几件礼物略表心思有什么不对;长顾虽然从小缺爱,但他爸在钱的方面却没苛待过他,没缺过钱的人一般不会把钱看得很重要,当然也不觉得收几份礼物怎么了——俩孩子都缺心眼,倒没有因为礼物的事闹过什么不愉快。
长顾按照他的意思围上长围巾,沈盼脖子上也有一条款式差不多的,深灰色,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