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_ain_ai前段时间织的,我一条你一条,你看她多记得你啊。”沈盼里抽出一样东西,“喏,还有这个。”
长顾只好将他拿出来的针织手套也戴上,接下来还有针织帽子和针织毛衣……毛衣现在没法穿上,长顾犹豫着接过来:“这也是n_ain_ai织的?”
“哦,这个倒不是,毛衣是我上一年买的,预备今年过冬穿,特地买大了,现在穿正好合适。”沈盼说,“咱俩身形差不多,我合适你肯定也合适,送你了。”
长顾:“不是……”
沈盼皱眉数落他:“你别不是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大冬天的你就穿一件毛衣,加上打底衫和校服外套总共就那三件衣服,裤子还只穿一条。校服裤那么薄,你不会在里面加条秋裤啊?”
长顾:“……我没秋裤。”
沈盼:“我就知道,你那姑姑对你肯定不够上心。没事啊宝贝,有我疼你呢,秋裤我给你带了,要不你现在回家换上?还是你想回学校再换?”
长顾:“……”
这话长顾没法反驳,他本来没觉得姑姑对他不上心,毕竟姑姑不是他亲妈,他自己也老大不小了,正值最麻烦的青春期,姑姑即使有心关心他也隔着诸多不便,不可能注意到他的每个细枝末节。长顾理解姑姑,连在法律上有责任有义务照顾他的那个人都把他当成累赘扔掉了,他还想奢求谁对他无微不至?
长顾只能安慰自己,这个冬天不一定很冷——就算冷点也没事,横竖他都能熬过去,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麻烦姑姑。
但此刻长顾站在家楼下听着沈盼喋喋不休地数落他,那些话语的重量轻易就砸碎了长顾周身的武装,他杵在原地打了个寒颤,茫然地发现原来周围一直寒风刺骨。
他锲而不舍地用坚冰武装自己,无论外界如何寒冷,他都能自欺欺人地不受干扰。可是他蜷缩在这层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寒冰底下,“武装”本身已经足够冻得他瑟瑟发抖。
他真的不冷吗?
长顾半张脸埋在厚厚的围巾里,一出门就被寒风吹到麻木的脸颊渐渐回温。长顾默默抱着沈盼给他的那一坨毛衣,又看见沈深处挖出一条新秋裤,鼻子忽然一酸,视线也跟着有点朦胧。
长顾心想:“干嘛老对我这么好?一大早起床背累赘去上学,不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