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麽地方?”也许在黑暗中待得太久了,再一接触光亮,越前不得不眯起双眼,仰头望着男人如冰山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我最近暂时落脚的地方。”非常简洁的回答完越前的问题,男人抱着他走进屋内,把他放在一张看起来很旧了,却还算舒适的双人沙发上,自己转身走进相连的浴室去洗净一身的尘土和血腥味。
虽说是暂时落脚的地方,但整间屋子被收拾得很干净,从窗口透进的阳光明亮而温暖。四下环顾了一圈,越前觉得自己有点渴了,干脆下了地走到开放式的厨房里,打开冰箱弯腰在里面翻找。不过很快的,他就失望了,冰箱里除了简单的食材和一瓶瓶水之外,根本没有他想要的饮料。
“在找什麽?”男人出来得很快,望着正撅起屁股背对自己的越前,目光微微闪动了片刻,象是明白了什麽,淡淡的道:“不用找了,我住的地方不会有你想要的芬达的。而且我对你说过很多次了,那种对身体没任何好处的碳酸饮料最好不要喝,你已经长不高了。”
生平最痛恨被人提到身高,越前听男人这麽一说,像一只被抓住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转头恨恨瞪视着那双冷静的凤眼,咬牙怒道:“不关你的事!你管得太多了!”
记忆中熟悉的表情让男人微微失神,静静注视了气哄哄的猫眼好一会儿,默默转过头去。明明知道等了这麽久到最后还是以失望收场,可这一刻他仍忍不住想要去期待,期待面前与记忆里没有分别的少年有一天能想起一切。
找不到想要的芬达,越前也只能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水,一瓶扔给男人,一瓶自己拿着缩回沙发,一边喝一边盯着俊美无匹的侧脸道:“我们现在算是安全了吧。”
“嗯,算是吧。”把水放在一边,男人拿着从浴室里带出来的s-hi毛巾细细替越前擦拭着脸上的尘土,目光冷静而专注,就仿佛这是一件必须认真对待的事。
也许是彼此间的距离太近,近得能听得到男人平稳的呼吸声,亦或是因爲对方的动作透出一丝亲昵,越前不自觉红了红脸,垂着眼小声道:“你到底是谁?”
替越前擦完脸后,男人站起身去拿了医药箱,坐在床沿默默包扎身上的伤口,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无奈越前一直在追问,他最终屈服了,望着窗外道:“手冢国光,你的哨兵。”
“哨兵是什麽?”想起刚才在赶路的时候男人也提到过这个词,越前困惑的眨眨眼,又问:“你说你是我的?我们从前认识吗?你好像对我很熟悉?”
很想对越前说:那是当然的,我早在很久以前就被分配给了你,你是我要守护一辈子的人。可当话到嘴边,看着无比清澈纯真的猫眼,男人还是忍住了,低头慢慢包扎着伤口,沉稳的手不自觉轻轻颤抖。
“喂!我问你问题呢,一声不吭是什麽意思?”等了好一会儿,见男人还是不说话,越前有点不耐烦了,微蹙着细致的眉眼道。“你什麽都不告诉我,我怎麽知道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猛的抬头看向越前,男人眼里隐隐闪过一阵悲哀,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站定。垂头静静注视凝起些许戒备的猫眼,他紧紧抿着唇,抬手把衬衫扣子解开,露出宽阔结实的胸膛。指着左胸靠近心脏的地方一处鲜红的刺青,他道:“eca,这是我被分配给你成爲你的哨兵的证据,这种染料是特殊的,没有任何僞造的可能,也没有任何药水可以擦去。除非我被认定爲对你有威胁,否则我一辈子都是你的哨兵。”
满是好奇的看了看男人胸膛上那串花体英文,越前确认那的确是自己的名字,忍不住伸手去摸。当指尖碰触到温热的肌肤,感觉到男人浑身的肌r_ou_不自觉一紧时,他连忙红着脸缩回手,垂眼嘀咕道:“是谁把你分配给我的?是你说的那个叫幸村的人吗?你就没有不愿意,不反抗吗?”
眼神有些复杂的朝窗外看了一眼,男人拉好衬衫,低声道:“不是幸村,是塔。我身爲哨兵,注定是要被分配给向导的,没有不愿意,也不能反抗。”
“塔?你还真奇怪,好好的一个人被当成东西一样分配给另一个人,还搞得好像是恩赐一样。”听完男人理所当然的解释,越前皱了皱眉,又道:“要是我不肯要你呢?”他不习惯这种感觉上是支配和服从的关系,他更不喜欢这种根本是无视人x_i,ng的做法,打心底抗拒。
清冷的凤眸直直看入清澈的猫眼,又用力闭了一下,男人俊美的面孔浮起一丝悲凉苦涩,背转过身去,哑声道:“如果你执意不肯,我会被退回去,然后等待另一个向导的认领。如果始终没有向导要的话,那我最终的命运就是被当成一件武器使用,用完了,就扔掉。”
不知是不是被男人语气中的悲凉所感染,越前怔楞了片刻,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嚅嗫道:“我就随便一说,你别这样,我不会把你退回去的。再说了,就算是想退,我也不知道你所说的塔在哪里,找谁去退。”抬眼偷看了一下男人的反应,他接着道:“但是,你也应该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吧,我现在什麽都不知道……”
听出了越前话语中那一丝讨好和安慰,男人沉稳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慢慢紧握成拳,象是在极力忍耐着自己,不要转身把这个与自己配对的少年紧紧拥入怀中。良久沉默之后,他转身对越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