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戏(十八)- 任x_i,ng(下)
林染情欲初起,在高热的迷蒙之下仿佛是着了魔,等陈弈白托起他的下巴,将人拉近了盯紧了,半是反问半是命令,低哑着声音问他: “再说一遍?” 林染这才恍惚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难为情的举动。陈弈白的眼神是炽热的,浓重的情欲像是要吃了他,然而声音却是克制的,听起来甚至有些冷,这种反差让林染琢磨不透,没来由地有些怕,自然是不敢“再说一遍”。
陈弈白见他有些怯生生的样子,便柔和了语气,故意叹了口气,用手指将他额前凌乱的刘海梳至耳后,说: “小染长大了,知道的也多了。”
林染似懂非懂,问: “知道的多了…不好么?”
他这般懵懂天真的模样,陈弈白只得有些无奈地笑笑,贴上他的耳垂,用气声说道:“也好也不好。”
温热的呼吸在耳边,有些痒,林染的耳垂不自觉就红了。他悄悄往边上躲着,一句“为什么”还没能问出口,便一阵天旋地转,被陈弈白翻倒在身下,唇上吃痛,被身上那人急切地咬住了嘴唇。
陈弈白忍了很久了。
林染身上有一种青涩的fēng_liú气质,从故作镇定解开自己衬衫扣子的微微颤抖的手指,到顺从情欲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的那句情话,这种纯真而不自知的调情最是撩人。他勉强撑住自己在崩溃边缘的意志力,才能忍住没把人直接按在身下就地正法。
时间不对。他舍不得。
强势的吻渐渐化为缠绵。陈弈白的手指伸进林染的学院衫里,隔着里层薄薄的白衬衫抚摸着年轻人青涩的身体。林染身上正发热,陈弈白手心指尖的凉意透过衬衫浸染到他胸前与腰间的皮肤上,令他不自觉抬起腰背微微颤抖着,不自觉去捉陈弈白在他身上作怪的手。林染双目微睁瞟了一眼,见陈弈白的大手被自己隔着毛衫抓在手里,显出一种别样的qíng_sè意味来,反倒是更不好意思了,连忙把眼睛紧闭,颊上一抹薄红晕染地越发明显了。
见他这般可爱神态,陈弈白心中越发怜爱,安抚地亲吻林染颤抖的睫毛,自己把手从衣服里伸出来,握住了林染刚才隔着毛衫抓住自己的那只手,诱导着他往下抚去。林染病着,身上没什么劲儿,等陈弈白握着他的手终于帮着两人释放,林染的手只能软绵绵地搭在陈弈白的手心,酸麻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陈弈白意犹未尽,却只能深深地看他一眼,撑起身来,准备给林染找药去。林染见他要走,忙伸手揽住了他的脖颈,情欲尚未散去的眼神中带着疑问。
“我等你想清楚了。”陈弈白看着那泛着水光的眼眸渐渐清明,接着说道,“想清楚了,下次再说出来,就别想我放过你了。“
陈弈白虽然不知道林染为何一副急于要证明什么的姿态,也不知是否是林染母子之间交流过什么,但他本能地觉察出林染的反常,甚至是在林染自己都没发觉的时候。他并非不会“趁人之危”的正人君子,只是林染是不同的。他要他的心甘情愿。
“怎么好像烧得更厉害了?”陈弈白眉头皱起: “先量个体温,不行一会儿还得带你打针去。”
林染迷迷糊糊出着神。“等你想清楚”这句确实是将他问住了。他以为自己一直以来都十分明白了,却没来由地一阵心虚。
退烧药里有安眠成分。第二天林染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清晨时分,陈弈白见林染烧已退了,又把助理叫来候着,才勉强放心了,一个人匆忙出了门。
今日柳府有约。
试戏(十九)-新戏(上)
柳老板昆剧出身,一身fēng_liú雅致的古典气韵。这些年忙于实景昆剧的创作,特地在朱家角建个了别院。占地称不上大,但曲水流觞,亭台水榭俱全。
陈弈白出门迟了,误了些时辰。春寒料峭,郑老爷子和苏大导演不愿在江边吹风等他,便先乘了轮渡去别院,留李梁一人在渡口候着,待陈弈白来了同往。
江雾渺渺。苏见青斜倚在横栏上,吹着江风,盯着茫茫江水出神,一旁郑导往他这边看了又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碍于长辈的身份,有些拿腔拿调地开口:“老弟,你家那小家伙不错,借给我用几个月呗?”苏见青瞟他一眼,一点客套也无:“不行。”
郑导一愣,知道这人不好松口,但没想到如此直接:“这么干脆?”
苏见青直摇头:“老哥,你那戏拍着太苦了,我可舍不得我家的宝贝疙瘩被你那么折腾。再说,我给他找了一部戏了,许笠的编剧兼导演,演男一,角色也合适,基本已经定了。”
郑导碰了个软钉子,仍是不甘心:“呵,许笠那小子,编剧功底确实扎实,但导戏还是头一回吧。” 他这话恰好说到苏见青的犹疑之处,见苏见青面露沉思神色,趁盛劝道:“真不再考虑一下?我这戏,你家小孩儿虽然是男二,但卓一苇答应来给我演男一了。”
“卓一苇?“苏见青念叨:“也是,也只有他那个戏妖撑得住程编这回写的主角了。”
“怎么样?不会亏待你家……” 郑导兴致勃勃地话语却被苏见青不留情面地打断了:“可惜了,这话时候儿不对。你忘了我们来这儿是为什么了?”
一句话,便把郑导浇了个透心凉。可他确实无法反驳,最后只得咬着牙,面上显出几分沉痛的悔意:“那种意外,我绝不会让它再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