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棠本来的做法是对梵细雪去探望霍云峰表示了十二万分的大度,还会主动和细雪交流病情,引荐医生,一切以让终于鼓起勇气系统接受治疗的霍公子好起来为优先,谁知梵细雪却怀疑他是不是看上了霍云峰,要来一段aa不伦恋。
陆棠指天叫冤,抱着梵细雪回卧室身体力行、“深入浅出”辩解了一番,事毕,梵细雪意态旖旎,眉目湛湛,陆棠想起一句古话来,“濯濯如春月柳”,搂在怀里竟如不世珍宝,莫名便伤怀起来。他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但他分解不出关于爱的配方,他是色相迷了眼,还是只为这捧细雪而融化?
梵细雪也是嫌他近来太过大度,不像正经谈恋爱的人,今见他又发了痴,眼神眷恋又霸道,不免笑了,自己也脸红。
然而陆棠接下来的举动却让他没办法反应,一枚冰冷的指环套上了他的无名指,他动了动手指,那分量绝对不轻。
“这是干什么?”
“我很在意,在意得也快发疯了,嫁给我吧,不然娶我也行,我就还能勉强做个正常人。”
两个人光溜溜,腿绊腿脚踩脚,梵细雪不可置信:“你是在求婚?”
陆棠握着他的手,那枚熠熠宝石是很物质的承诺:“认真的。”
梵细雪吓得坐了起来,和他对视了很久,才确定他不是开玩笑。
他笑了笑,要摘下戒指:“太夸张了,不合适。”
陆棠拢着他的手,没让他摘成:“这是婚礼上戴的,平时我准备了素戒,我的伴侣,一定要闪瞎所有人的眼。”
“我不知道你还有这种追求。”
“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陆棠说得慢条斯理,却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梵细雪叹了口气:“对我,不值得。”
“我觉得很值得,我有能力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已是命运恩赐。”
梵细雪还要再说,陆棠终于抬起头,双眸亦熠熠:“细雪,别用废话搪塞我。”
他眼看着细雪迟疑地褪下了那枚戒指,最终郑重而决绝地放回他手心:“我不能答应,现在还不到时候,对不起。”
陆棠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拥住他道:“你居然当真,仔细看看,这是塑料的。”
梵细雪看了看,那光芒愈看愈真,但他附和:“你果然来哄我。”
“在我面前,你永远不用说对不起。”
梵细雪有些尴尬,也愧疚,转身想回避他的眼神,陆棠却又拉住了他的手:“不过,你也有我不知道的事,能不能慢慢试着对我坦诚。”
“你没给过霍云峰什么承诺吧?”
“有,怎么没有,我答应他要是好了就和他结婚。”
“这是谎话,如果是真,他只怕立刻就收拾铺盖出院了。”
梵细雪笑着吻了吻他的额头:“聪明过人的陆先生,我又有什么能瞒得过你呢?”
“如果有的话,你该知道男人的独占欲也是很可怕的。真的没有?”陆棠又把头埋在他身上问了一次,竟像个撒娇耍赖的姿势,梵细雪笑着再次否认。
在他身后,陆棠的神情慢慢黯淡了下去。
被妹妹和旧情人忘在脑后的纪青川似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约梵细雪喝茶。他也瘦了,戴着普通的黑框眼镜,书卷气更浓。
梵细雪连日面对陆棠和不断在竭斯底里和认罪忏悔状态间切换的霍云峰,十分疲惫,霍云峰说是不要人同情,但他表现出如此情状,梵细雪的心毕竟不是铁打。他也不忍见陆棠怀疑或失望,难免分出更多其他时间陪伴陆棠,但自从陆棠和他开了那个“玩笑”,两人相处终是尴尬。
纪青川看着这样的梵细雪,开口便是一句:“陆棠没有照顾好你。”
“没人能做得比他更好。”梵细雪下意识反驳:“纪先生,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给我看?”
“不急,我很久没这么愉快过了。”纪青川笑了一声,他很欣赏情敌的焦躁,霍云峰只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陆棠又是绅士,太多不可为之事,都不能在伤筋动骨的情场里真正有所斩获。
“他一定很在意很在意霍云峰,甚至在意到了打乱计划,要求你对他做出承诺的地步,他爱你爱得超乎常态,你不怕有一天,当你没办法再回应他的期待,他也会变得像我,像霍云峰一样?”
“这是误导,我不会顺着你的话说。”
“你没摆出完全信任的姿态来,你们之间还是有罅隙。”纪青川从牛仔裤里随手掏出一个药瓶,是未完成的实验品,贴着实验室的条码:“也许它可以帮你。”
梵细雪伸手接过,纪青川示意他打开,里面的东西似乎有点大,卡在了小小的药瓶里,梵细雪正要建议压缩药片的体积,却把内容物抖落了出来。
骨碌碌滚过桌上绸布的东西是银质的,爱人叫它指环,学者叫它圆圈,而在自然眼里,这只是个完满而无解的形状,不代表任何意义。
“这个款式你一定喜欢。”纪青川轻声说道。他们刚认识不久的时候梵细雪在珠宝店打过工,他告诉过纪青川,自己喜欢这一款。纪青川看不懂这款和其他所有普通的男士素戒有什么区别,只当这是oa特有的矫情——
他在那时还下意识看低梵细雪。
“我现在了解很多关于它的独特之处,比如它是怎么被设计出来的,它的材料含量,它的切割方法。你想听吗?”
梵细雪拈着那枚指环,对陆棠他要小心再小心,因为陆棠是他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