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婆子冷哼一声,不作声。
顾丽娘在一旁听了个稀奇,前头她从族长家出来的时候就问过钱婆子,她方家那老房子能不能卖?她知道那方家的老房子甚是破旧,勉强还有一间屋能住人而已,格局也不大好,但她想着蚊子再小也是r_ou_,能卖几个钱是几个。可钱婶看了房子却撇嘴,说她那房子根本就破得不能住了,多半是不会有人愿意买的。便是愿意,也卖不得几个钱,她那房子,别人买回去还得把旧房子给拆除了才能重新起,太费功夫了,还不如随便买块地。顾丽娘不死心,硬要她估算一下价钱。
钱婆子保守地估出一个数字,顶了天也就二三两银子。三两银子就三两银子,聊胜于无。恰好,他们村里正好有个小伙子在镇上的牙行当跑腿。当时她还美滋滋地央了李婶家的哥儿将那人请了来。哪知他一口咬定,他们牙行是不会收这样的房子的。顾丽娘不信,叫他回去问问他师傅,得了确切的消息再给她说说。次日,果然是否定了。还说,若她一定要卖,也行,他们牙行只能给一千大钱。
顾丽娘当下决定不卖了,当她没见过一千个大钱啊?这么少,她还不如不卖呢。无奈之下,她只好把房子给了李婶,算是感谢他们一家一直对他们母子俩的照顾。
启程那天,无风无雨,趁着天刚蒙蒙亮人不多时,七辆马车并排着往城外走去,惹来个别路人的侧目。
“这一大早的,谁家啊,排场这般大?”
“是许家吧?我刚才好像有瞄到许家哥儿了。前几天不是说他们准备去京城了么?”
“你说这许家钱家这么赶,是不是和前些日子咱们听到的传闻有关?”
“不晓得了。”
“如今坊间全是小道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看许家这样子,多半是宁可信以为真了。你说,咱们是不是也该多少做个防范了?”
“甭管这是真是假,人家许家可是要到京城开铺子,有大前程的。要是你,你成吗?离了家里的两亩地,啥也做不了!再说了,就你家那小偷都懒得光顾的破屋子,能有啥好防范的?小伙子,别想太多了。”
走了大半日的旱路,终于在天黑前踏上了联系好的大船。
虽然只是大半日的旱路,但也够呛,一路上,许强打起十二分j-i,ng神来应付,上了船,许强才略为安心。也多亏了许强早早便打出了镖号,碍于是威远镖局的镖,又是许强等人亲自护送。而且还仅是一个镖师搬迁而已,并非什么肥镖。自然没人肯硬着头皮上来啃这块j-i肋。
走水路,就没旱路那般危险了。
在水上大概走了七八天,终于到了京城。下了码头,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带着一个小厮迎了上来,“可算到了。”
这男子姓夏,名云生,是个药商,前些年才到京城扎根的,以前和威远镖局打过几回交道。许强曾救了他一命,虽算是许强职责所在,但他一直也感恩在心,两人一直都有点联系。这回许强就是托他找的宅子。
顾丽娘扶着肚子和他见过礼,许强与他寒暄了几句,约好一刻钟后在茶楼香铭居见面后,才带着两家子的人到了威远镖局在京城的一个分号,那里的管事收拾了几间屋子出来给他们歇脚。安顿好妻儿老小,许强便自去忙了。
许强与钱贵全一道跟着夏云生去看了几处宅子,许强看中了西城临街一处一进的小宅子,宅子不大,只有四间屋子,中间还挖了一口小井,院中还种了棵大树,看起来颇为雅致。最后以一百六十两银子买了下来。钱家毕竟人多,在西南头较偏僻处买了个较大的宅子,没多花银子。
交割了宅子,许强趁着天色还早,两人随着夏云生一道去置了些家具。
傍晚的时候,许强才去威远镖局的分号接了他们回来。许老爹和顾丽娘对这宅子挺满意的,两个小家伙东瞅西瞅,看啥都觉得新鲜。四间屋子,顾丽娘与许强一间,许老爹一间,两个小家伙一间,还有一间留作厨房。十多石粮食分别堆在许老爹和孩子的屋里。周车劳顿了一段日子,大伙都累了,略作收拾,随便对付了晚饭,便歇下了。
次日,许强请了秦平他们几个来家中吃酒,顾丽娘的肚子大了,眼看着都快生了,没法c,ao劳,只得请了钱婆子和齐慧娘过来帮忙整治饭菜。吃了酒,许强又拿了三十两银子与他们,算是这回的酬劳。秦平几个推辞了好久,才收下。
钱婆子见许强给他们银子,回头和钱大明一说,钱大明叫她拿了十五两银子给丽娘。
“可算安顿下来了。”许强叹了声。
“可不是?不过一切还算顺利了。”顾丽娘与他算了算账,“这回咱们进京花费还算小的了,租船吃饭宅子什么的加起来总共花了两百零八两,咱们总共还有三百九十两。”
“如今正是田地买卖最恰当的时候,这两天我就去问问附近有没有人卖田地的,有的话便置上一些。”许强的主意一向很正。
“嗯,这两r,i你多c,ao劳一下。”京城的物什比外地都贵一些,田地自然也不例外,今儿她听了,上好的水田卖到十六两一亩呢,中等的大概也要十一二两,最差的,也要六七两。按她的想法,要买的话就买近点的,方便管理。这三百九十两也不能全买了地,顶了天就拿出两百两来置上一些便是了。
“哎,对了,有件事我想与你说一下。”这事搁她心里好久了,如果不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