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非没时间推拒,对父亲的担心超越了一切。临走,想到还不知情的母亲,急忙给堂哥打了电话。没想到夏瑞放下电话就赶了过来,并要和他们一起去北市。
“哥,你的课……”夏非后知后觉的想到。
“没事,我都安排好了。”夏瑞安抚道:“婶子那边也托我娘看着,只说你要出差,对吧?”
“谢谢哥。”夏非眼眶有点红。
“傻孩子!”夏瑞摸摸他的头,“别担心,骨折是个小手术。”
“嗯。”夏非点点头。“我知道。”
车子一路飞驰,到北市的路途并不算短,夏非几度要和陈诚换手都被拒绝了。
“就你这心慌意乱的样子,我可不敢把小命交到你手里。”陈诚一边啃面包一边笑道。
“我哪有那么差劲!”夏非冷哼。
“歇会儿吧,到了北市还有的忙呢!”陈诚吃完面包又摸了罐咖啡喝,把好友平平安安送到北市才是正经。
“现在手术应该结束了吧?”夏瑞看了看表。
“嗯。”夏非给父亲的同事打了电话,听对方说手术顺利,夏父已经推进了病房,正等着麻药褪去。
“呼……”夏非重重吐了口气。知道父亲没大碍,心情终于放松了些。直到靠上椅背才发现自己的背脊都被冷汗浸s-hi了。
“没事就好。”夏瑞弯起了嘴角。
正在这时,夏非的手机响了。
“非非!”张富贵的大嗓门传来。“你到哪儿去了?怎么大娘说你出差了?”
“咳,”夏非轻咳一声,这才想到还没跟张富贵说他爹住院的事。“你现在在哪儿?”
“在我家。”
“你屋里?没外人听见吧?”夏非谨慎道。
“没啊。”张富贵莫名奇妙道。
“你听着,我爹被钢筋砸到了,小腿骨折刚做完手术。”
“天爷!”张富贵低喘一声。“大伯要不要紧?!”
“刚才我接到电话,已经做完手术了。”夏非缓声道:“我快到北市了,这两天你多照顾我娘,不要提我爹住院的事,明白?”
张富贵慎重地点头,沉声道:“非非你放心,家里有我呢。”
“嗯,那我挂了。”听到了对方的保证,夏非心里暖暖的。
“等一下,那边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要不我也过去吧?”
“不用了,有陈诚和瑞哥呢!”夏非转头看看陈诚,见对方面色不改地开着车。“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我知道了。”张富贵点点头。“你自己也多注意……”
“好。”当着堂哥和陈诚的面,夏非也不好多说什么,果断地挂了电话。
“富贵?”夏瑞笑道。
“嗯,”夏非假装不耐烦道:“烦人!”
“你啊……”夏瑞摇摇头,也不拆穿他。他这个弟弟从小脾气就不好,也亏得张富贵这么多年的受着他。
下午的时候,车子才开进了夏非爹住的医院。
“爹!”一到病房,夏非的眼圈就红了。
夏非爹的麻药已经退去,一场手术让他大伤元气,此刻正在闭目养神。夏非快步上前,紧紧握住他爹的手。
“非非?”夏非爹睁开眼,虚弱道。
“爹……”夏非担忧地看着他,“疼吗?”
“爹没事。”夏非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这不好好的嘛!”
陈诚负责招呼夏非爹的工友,夏瑞则去找主治医生。
等把夏非爹的工友送走,又向医生了解了具体情况,天都快黑了。
“哥,你们去休息吧,今晚我陪着我爹。”夏非爹睡着了,夏非动也不动的守着。
“我来吧,你今天太累了,明天换手?”
“不用了,”夏非摇摇头,对他和陈诚道:“这里有我就行了。”
陈诚把刚买来的日常用品交给他,也不客气。“瑞哥,就让他守着吧,我们出去找个地方住。”
“钱……”夏非就要掏兜,被陈诚搡了一下。“去你的,老子有钱!”
夏非尴尬地笑了笑,目送他们离去。
草草吃过晚饭,夏非爹还在睡。
夏非拿热毛巾给他爹擦了擦脸,确定老人在熟睡后,才到走廊上打了个电话。
“非非?”电话刚响了一声,就听到张富贵急急的声音。“怎么才打电话过来?大伯怎么样?”
“他睡着了。”夏非低声道:“我娘还好吧?”
“挺好的,我刚过去转了一圈。”张富贵道:“你还好吧?吃饭了没?”
“吃了。”
“非非,千万别累着了,需要我过去吗?我今晚就去买票。”
“不用了,”夏非摇摇头,“先看看情况再说。”
“好,家里你放心。”
“嗯。”夏非点点头,还是这么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让他无比安心。在车上时有陈诚和瑞哥他不能表露情绪,但是现在是在医院走廊的拐角,可以放任情绪外露。
“非非?”感觉到爱人的沉默,张富贵担心道。
“我没事……”就是觉得,有你真好。夏非踟躇半晌,终于没能将这句r_ou_麻话说出口。他想,有些话不用说对方也会懂得。
果然张富贵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陪着他。直到挂掉电话,夏非才发现眼前泛起了水雾。去!男人怎么能那么软弱!他爹还在病床上受苦呢!
夏非咬了咬牙,到水房去用凉水洗了把脸。镇定重新回到脸上,事情那么多,哪有伤感的时间。
反正家里有富贵呢,也算无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