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轮回,因果报应。」昭瞑说着,拎出了树洞里的兔子,扔到了老虎的跟前,道:「他曾经屠你满门,欠你一段血债,便注定了要十世化身弱r_ou_,供你血债血还。如今它就趴在你的面前,你却为什么不忍心吃掉它?」
老虎「呜呜」着,也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突然扒拉了一下瑟瑟发抖的兔子,将它藏到了自己的身下。
心里一边忌惮着昭瞑,一边又想着逞英雄。
逃也不是,留也不是,干脆跟着兔子一起抖。
昭瞑脸上的疑惑更深,「我不明白了,苏青墨。整整十世了,他为鱼,你为鷉。他为鼠,你为猫。他为羊,你为狼。他的降生,本就是为了给你当猎物的,可你为何每每见了他,总能收起骨子里虐杀的天x_ing,一回又一回的放走他。」
老虎紧紧地护着兔子,冲昭暝嘶吼了一声,意图逼退他。
昭暝不退反进,走近了那老虎一步,道:「你知不知道,他若不还上欠下你的这段血债,就永远不可能转世为人,更别说是与你再续前缘。我若不是受天璇所托,哪里会管你们凡人这些烂事。赶紧给我把它吃了,回头,我也好把你们之间的孽债一笔勾销了。」
老虎哪里听得懂他说了什么,低头看了一眼身下那毛茸茸的一团,犹豫过后,张嘴叼住了它,撒丫子往树林深处跑去。
那兔子便如荡秋千般,抬着前腿,竖着耳朵,一副恐慌过后,优哉游哉的模样。
只是它没有得意太久,前方突然倒下了一棵巨木,尖锐的枝杈,蓦地穿透了它那单薄的胸腔。
兔子抽动了一下,有些哀怨的看向了老虎,而老虎就此松开了嘴,舔着那血糊糊的一团,「呜呜」的幽咽了起来。
「畜生,哭什么。」昭暝说着,拎起了那死掉的兔子,挥手扶起了面前的老树,道:「就这样吧,算作你因为过失而杀了它,先前种种,便一笔勾销了吧。至于你们来世还能不能见面,一切,就看缘分了。」
而在数百个春去春来,花谢花开之后。
某一日,在某处山涧里,灼灼桃花开遍的溪水旁,一个身着湖蓝色袍子,面容清贵,却形骸放浪的男子,蒙着眼睛,摸索着扎到了女人堆里。嘴上没个正经的说道:「爷要是抓到了谁,谁就得给爷亲一个。」
「呵呵。」耳边,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和着女人们的挑逗,「那少爷倒是来抓我啊,我在这儿。」
「这里?」男子勾起了嘴角,自觉掐准了位置,便一跃扑了上去。
恰时,一位身材颀长,面容邪魅的黑衣男子,正打他的身边经过,冷不丁被人抱了个满怀,还不等反应过来,就被人环过后脑勺,直接吻上了他的嘴唇。
黑衣男子:……
黄历上说,今日不宜出门。
蓝衣的少爷成功地揩到了油水,一边摘掉脸上的黑布,一边笑着说:「让爷看看,这是谁,竟长得比小爷还高。」
说着,对上了那黑衣男子微冷的视线,晒笑了一声,道:「对不住,抱错了。」
「哼!」黑衣男子拂袖甩开了他,正待离开,却被那无耻的青年一把扯住了衣袖,听他问道:「兄台怎么称呼?」
「风清雅。」男子有些不耐的回答。
「清雅?」那少爷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忙不迭的自我介绍道:「我叫苏梓杨。」
「幸会。」风清雅敷衍地抱了抱拳,正要走人,却被苏梓杨又一次拉住,「哎——」
风清雅皱着眉,「你还有什么事?」
「你刚才可是亲我了。」苏梓杨捏了捏自己水润的嘴唇,一脸无赖的扬扬眉,「想着就这么走?」
风清雅自知遇上了无赖,攥过佩剑,双手环在了胸前,问道:「怎么,想打一架?」
「我一介弱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拿什么和你打。」苏梓杨眯着一双狡黠的眸子,在漫天的桃花雨里迈近了一步,道:「可小爷我总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平白让人给亲了,能得讨点好处不是。」
风清雅可从没见过这么能黑白颠倒,没皮没脸的读书人,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你还想着讹我的银子不成?」
「小爷根本不缺钱,要你的银子做什么?」苏梓杨说着,伸手捏住了风清雅的下巴,道:「我想要你这个人。」
风清雅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我很难养。」
苏梓杨勾起了嘴角,「没关系,我很能挣。」
桃花流水,春色匆匆。
我在这儿,也许就是为了等。
等一个人,和一场命定的邂逅。
(此番外完)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