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去过余和平家里两趟,知道余和平离家出走的事。余和平身体瘦弱,个头也不高,他总担心他在外头会受欺负。一个高中生, 出去能做什么呢?
他也觉得余和平并没有他外表看起来那么柔弱,也有狠的一面,对别人狠, 对自己也够狠。
七月三十一号,高考成绩出来了,陶然考了686分,高居市一中第三名, 全市排名第四。陶然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彻底落了地,中山大学已经在向他招手。
陶建国夫妇高兴的很,大院里的邻居都嚷着让他们家办酒席庆祝。
“办办办,怎么不办,大家伙一起高兴高兴。”陶建国说。
陶然不是他们大院出来的第一个大学生,却是他们大院第一个考上名牌大学的。陶建国夫妇把亲戚朋友都请了过来,在服装店开业前两天在长明县最好的饭店办了个酒席。
大院的人都请了,也不好意思单独不请余家的人。陶建国问:“咱家的孩子考上了名牌大学,人家的孩子到现在还下落不明,请他们,合适么?”
“那你这么说,咱们办酒席还不合适呢。”刘娟说,“反正说不说都不合适,那就说一声,咱们礼到了,他们爱去不去。不去最好。”
没想到余欢竟然去了,她男人没去,她坐在女客桌上又温柔又和气,谁跟她说话她都热情相对,刘娟倒觉得她可怜。
看得出来,余欢是非常融入到她们当中去的。只可惜她的名声早就坏了,而且根深蒂固地坏,如今余和平离家出走,他为什么离家出走,还不是从小受虐待呆够了,那罪魁祸首不还是余欢?
所以大家都不大理她,有意疏远她。
刘娟看不过去,再加上今天是他们的好日子,所以就过去跟余欢说了几句话:“人多,招待不周你多担待。”
余欢立马站了起来,红艳艳的口红因为吃东西有些颜色不均:“吃的挺好的,还没恭喜你呢,儿子这么有出息。”
刘娟想告诉她余和平的事,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了,没有说。
今天正好是八一,建军节,陶建国把他那帮兄弟全请过来了,几个人单独坐了一个包间,喝酒猜拳声震天,陶然偷偷朝里看,刘娟说:“别管他们,今天他们不喝趴下不会罢休的。”
“我看看六叔。”陶然说。
刘娟愣了一下,问:“看他干什么?”
“看他喝不喝酒啊,”陶然脸上都是看好戏的神色,“他不是说他戒酒么,我要看他打脸。”
刘娟就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问:“喝了么?”
“当然喝了,属他喝得最多,脸都喝红了。”陶然说。
“别管他们了,男人嘴里能有几句靠谱的话,过来跟你叔叔伯伯们敬个酒。”
陶然不大乐意,说:“搞得跟我结婚似的。”
刘娟笑着拉着他走了,这么脸上有光的时刻,陶然就是她显摆的宝贝,得给所有人看看才行。
陶然挨桌敬了一轮,刘娟拉他在他姥姥那桌坐下,还没坐稳呢,陶然就站起来了,刘娟说:“你吃点菜压压,别醉了。”
“我上个洗手间。”
陶然说着就朝洗手间的方向走。那洗手间在走廊尽头,他走到门口就停了下来,等了一会,就见盛昱龙从里头出来了。
他咳了一声,说:“诶,这酒气熏人的是谁啊?啊,是六叔啊。”
盛昱龙喝多了酒,本来有些晕乎乎的,从厕所出来乍然被吓了一跳,站稳了才发现是陶然,提裤子的手抵开水龙头,象征x_ing地冲了一下手,甩了甩说:“你怎么在厕所门口站着?”
“我来看你喝醉了没有,要不要人扶。”陶然说。
盛昱龙就笑了,说:“我要不想醉,谁能灌醉我,再说了,今天是你们家的好日子,你该去看看你爸,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不是说戒酒么,不是说滴酒不沾了么?”陶然说。
“……今天不是你好日子么,高兴,破例一次。”
陶然撇撇嘴,说:“就知道你。”
他说罢就走,盛昱龙却一把拉住他,把他往厕所拉。陶然吓了一跳,奈何劲没有盛昱龙大,就被盛昱龙拖到厕所里去了。厕所不大,里头的蹲坑门都开着,没人。
“你怕我喝醉了?关心我?”盛昱龙低声问。
“我是来看你笑话。”陶然说,“来笑话你的。”
陶然喝了酒,身上特别热,手也热。盛昱龙也不恼,带了酒色的眼睛又是那种情欲的意味看着他:“我却是来关心你的,我看你也喝了不少,没事吧。你多喝点水,不容易醉。”
“黄鼠狼。”
“什么?”
陶然挣脱他,说:“我说你黄鼠狼给j-i拜年,不是好心。”
盛昱龙伸手抓他,陶然一溜烟地跑了,盛昱龙笑了笑说:“妈的,就会勾人。”
陶建国果然喝醉了,喝醉了发酒疯,胡说八道,把刘娟气的不行。盛昱龙他们几个把陶建国扶上车,先把他送回了家里,陶然和刘娟留下来送客人,客人走到差不多之后,母子俩才往回走。饭店距离他们家不算远,今天难得晴天一回,路上却还有很多积水,刘娟说:“我看电视,南方好多地方都淹了,今年怎么这么多雨呢。”
陶然伸手拿她手里的袋子:“给我吧。”
“不用。”刘娟说,“你手上就够沉的了。”
他们这里办酒席,吃剩下的主人家都会打包。刘娟让陶然俩舅妈各拿了一份,陶然他姥姥拿了一份,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