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思有些不好意思,元酀不在大凉的时候,通常就是来找自己了。
岱钦看得通透,半开玩笑道:“你是真心喜欢他?”
期思差点被呛着,岱钦于他而言亦师亦友亦亲人,这种事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讲,仿佛面对陆应秋,总觉得自己该是听话的孩子,但岱钦倒是让他放松许多。
岱钦大笑:“不必不好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过得自在,只要是真心的,便很好。”
期思心头一暖,看着岱钦坐在旁边,问道:“大哥从前说是有家室,那女子一定很美很温柔。”
岱钦侧过头看着期思,硬朗的面容一派柔和神情:“自然,我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她。”
期思笑笑:“性情中人。”
一如上一次岱钦来,期思与他聊着聊着睡着了,岱钦将他抱回榻上盖好被子,守在另一边榻上也安然睡去。
直至天未亮,他准时醒来,摸摸依旧沉睡的期思脸颊,蒙巾遮住面容,带着重剑离开了军帐。
萧执恰在外面,岱钦与他对视片刻,道:“萧家后继有人。”
萧执一礼:“没想到能见到您。”
岱钦淡淡一笑:“你能来帮他,我该谢你们。”
第124章 旧恨
萧执摇摇头:“萧氏不是裴氏,是讲究情分的。”
“你……罢了,你可知他和元酀的事?”岱钦也不绕弯子,试探着问道。
萧执笑了笑:“不妨碍我帮他。”
岱钦沉默片刻,道:“这孩子你想必了解,来日他不会辜负你们萧氏,即便旧案旧事,也会毫不顾忌地掀开。”
萧执道:“倒不是为了这个。”
岱钦看看他,没说什么,微一颔首,转身去同陆应秋打了招呼,离开了北境大营。
断雁关外,大王子已调集三十万王军,另有十万边军,箭在弦上,亟待发兵。
北境大营兵马有序,分散在各营各部的昭武玄甲旧部,使整个北境的布防都提升了一个层次,有得有失,没有了精锐悍勇的天下之兵昭武玄甲,却有了不同以往的晋国边军阵势。
期思和陆应秋一干将领已经进入日夜随时备战的状态,甲胄不除,刀剑不离,枕戈待旦。
这日傍晚荆州来人,向陆应秋他们禀报后方事宜。自从林玉下了大狱,嘉王被禁足,军饷贪贿的案子一路查到荆州,大半人马都给撤换了,荆州官府上上下下重新配置的人手一边要磨合起来,一边要配合北境大营备战,可谓忙得人仰马翻。
荆州派来的是位主簿,年过而立,慈眉善目,大营守卫验过身份放行,他带着手下入营来陆应秋这里。
“粮草调运由城防军负责,将军这里一旦传令,便能接应上补给,仓储新建起来,足够周转各地运来的物资,兵器所一半任务调派给朔州,这样稳妥些。”主簿一一禀报了,有条不紊,看起来很妥当。
陆应秋接过簿子,仔细从头到尾看了,数量核了核,与他报上去地没有出入,便点点头:“大战在即,荆州的事又正赶上这时候,诸位劳心劳力,万不可松懈。”
主簿和手下皆连连点头应承。
期思和萧执来得晚些,刚到主帐外,期思却突然止步。
萧执带着询问的意思看着他,期思对他说:“方才候在大营外的几个人,你看清他们长相没有?”
萧执摇摇头:“天色暗,没留意,怎么?”
期思蹙眉:“不大对。”
两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转身往大营外赶去。
还未出十步,变故陡生,主帐内一声巨响,哗啦哗啦的混乱声音传来,间或有大喊大叫的声音。
期思和萧执瞬间拔剑,四面袭来数支箭矢,更有细如疾雨的暗器毒针夹杂着飞来。
两人挥剑斩落箭矢拦住毒针,期思吼道:“萧执,去看陆应秋!”
萧执闻言没有犹豫,径直奔入帐内去帮陆应秋,附近巡卫惊而不乱,亦是拔刀循着箭和毒针方向去追,但功夫不及期思和萧执,没出几步就纷纷倒地,期思命令道:“不要追了!”
他独自飞身借力一跃,在营中军帐上方如鹰飞掠而去,追着暗器射来的方向,很快见到一高瘦黑影,那人不逃,反而迎上来。
期思怒喝:“独吉!”
独吉鹘补低笑一声,如枭鹫一般:“难得一见。”
期思沉声冷冷道:“你找死。”
独吉鹘补手中大克伦弯刀高高扬起,挥出时劲力带着风呼啸而来。
期思一跃,刺出破离剑,剑尖抵住刀身,剑身屈起成了新月般的弧,独吉鹘补的刀分毫再动不了。
独吉鹘补收刀,侧身斜砍出去。
期思迎着刀锋而上,旋身避开,破离剑在月下划出寒冽弧度,将独吉鹘补心口衣料挑出一道长口,若不是他躲了一下,此时已被开膛破肚。
独吉倒是有些惊讶:“小崽子进境不小。”
期思不理会他口出狂言,只是执剑而上,招招紧逼,无一不是冲着命门而去,独吉鹘补应付得渐渐有些吃力。
他却反而冷笑一声,期思精神极其集中,五感调动得敏锐无比,立时感觉到身后锐利微弱的风声,却挡下了独吉鹘补一招后,来不及避开。
“下流东西!”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着鄙夷的语调,“叮”地一声,那偷袭而来的细箭被当空截下。
期思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又立刻提剑刺向独吉,朝背后那立在帐顶的红衣少年道:“营中有人中了毒针,去救。”
兰阳抱着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