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的,废什么话!”许是那千户已经不耐了,直接一脚将那个道士踹翻在地,然后领着手下人,长驱直入,进入了白云观之中。
这些锦衣卫和番子一进入观中,便惊动了里头的人。不少人还正在赏雪作诗,被这些杀气腾腾的官兵一冲撞,不仅煞了风景,还兴致全无。
“谁让你们过来的?你们快点给我出去!”在一间屋子之中,一个吏部的侍郎,正幽幽的喝着茶,欣赏着外面的雪景,便只看到无数的锦衣卫和番子走了过来,把雪地踩踏的泥泞一遍,他立时就大声的叫嚷了起来。
身为吏部的侍郎,他的地位仅次于尚书陆完。而如今陆完升任次辅,吏部这一块,基本上被他们几个侍郎给分担了下来。他也是侍郎之一,最近也是春风得意。所以,在说话之时,不由的多了几分颐气指使。
“奉皇上旨意,请出邱祖遗蜕,阻拦者,杀无赦!”为首的那千户冷眼看了那侍郎一眼,虽然双方的地位差距悬殊,但二人并无统属关系,他根本就不怕这个侍郎。再说了,他的顶头上司是江彬,江彬可是彻底的站在这些文官的对立面,他能给好脸色才怪了。
“你……”那侍郎本来还待继续的喝骂,但一听是皇上下了旨意,面色立马就变幻了。如今这个朝廷,都牢牢的被皇上抓在手里呢。内阁现在一下子有了八个阁老,其中五个是掌握在皇上手里的,皇上一个命令下去,都会得到无条件的执行。
别看他是个侍郎,真要得罪了皇上,那远远不够玩的。你没看到杨廷和杨首辅被整治的多么尴尬和难受。
而这一幕,也上演过好几次。不少人本来还打算呵斥这帮锦衣卫,但最终都闹得给灰头土脸。
因为无人敢阻拦,锦衣卫的普通士兵和东厂的番子,在白云观中四处搜索,几乎所有能藏匿东西的地方,都被搜了一遍,但并未能发现邱祖遗蜕。
“禀报千户大人,我们已经搜遍了整个白云观,可就是没有邱祖遗蜕的踪迹。”一群人很快就来汇报,大声的说道。
“没有?继续搜,再去抓一些道士过来,严刑逼供!”那千户面色如常,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答案。这邱祖遗蜕肯定是白云观的镇观之宝,若是能够轻易的找到,那才是怪事呢。
不大一会儿工夫,一帮锦衣卫便押了一百来个道士走了过来。为首一人年纪在四旬上下,面色红润,脚步稳健,头上随意的挽着发髻,虽然被几个人给押着,但依旧是一派飘逸的气度。此人就是白云观的观主,张朝宗道长。
“邱祖遗蜕,乃我全真重宝,岂能有失?各位,勿要欺人太甚。”张朝宗微微的打了个揖,轻声的说道。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他依旧保持着一派淡然自若的模样。
“若是不交,今天可就没有你白云观了。用一具死人的尸体换你全观人的性命,你可是赚了。”那千户看了看张朝宗,然后才嬉皮笑脸的说道。
“我辈方外之人,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又有何赚不赚的?”张朝宗的双目微微的阖起,似乎认命了一般。
“既然如此,那我就杀光了你们!”这千户双目一冷,面色便阴沉了下来,他将腰间的长刀一抽,架在了张朝河的脖子上头,只是微微的一用力,张朝河的脖子上便出现了一条血线。
“阁下若是杀光了我们,依旧无法得到邱祖遗蜕。届时,皇上怪罪,你等也吃不了好。”张朝阳淡然一笑,根本就不吃这一茬。
“竟然还敢威胁我?我就不吃你这一套,我等得不到邱祖遗蜕,最多就是被降职,而你等不交出遗蜕,那就是死路一条。”那千户跟着冷笑,眼睛死死的看着张朝宗。
张朝宗直接闭上了眼睛,不去看这个千户。而其余的道士,则是一脸愤恨的看着这帮锦衣卫。他们白云观乃是全真祖庭之一,几乎每代都会受到朝廷封赏,这也让他们养成了一肚子的傲气。
“真当我不敢杀你!”锦衣卫千户一刀砍下,反正他是奉了皇上圣旨,心中无所畏惧,打算杀个人来立威。
“嗖。一颗细小的石子,从极远之处射来。在空气之中摩擦,传来了急啸的声音。“当。”这石头撞到了长刀之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那千户只觉得双臂发麻,一时间竟然握不住手里的刀,五指忍不住的一松,长刀直接坠落到了地上。
“什么人!”所有人的锦衣卫和番子都警惕了起来,纷纷抽出了腰刀,一脸凝重的看着石子飞来的方向。
“各位……看在我的薄面之上,不如放过我白云观如何?”就在他们顾目四望的时候,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的走了过来。
这个老者的身材高大,头发根根如同银丝,挽成了一个发髻。袍服宽大,长袖飘飘,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
“中原祖师!”张朝宗一睁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老者,双目之中闪过了一丝不敢置信,他先前脸上的淡然之色再也不见了。
“你是何人?胆敢阻拦我们?”一众锦衣卫满脸警惕的看着来人,眼前这个人一看就不好惹,所以,他们也没有轻举妄动。
“贫道……褚中原。”老者看着众人,微微打了一个稽首,面上带着微笑。
褚中原是谁?在场的锦衣卫和番子面面相觑,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应该不是朝廷中的什么达官显贵吧。
“难道是……三十年前的那位大真人褚中原?”他们没有听说过,但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