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七趴在裴池的背上,见他用钥匙单手开了门上挂着的锁,疏疏落落半人多高的竹子围着成的院墙其实根本挡不住人。推开竹屋的大门,里头干干净净,正如刚才那妇人所说是收拾过的。裴池将辜七放在了小榻上,可辜七坐不住,一溜烟的将这几间相连的屋子看了遍,回过身来啧啧叹道:“殿下……”她是喊顺口了,可才刚一出口就立即意识到了不对——裴池是掩了身份的。她挤了挤眼,笑嘻嘻的改口道:“宋大兄弟的私宅置办的真不错!”
“宋”这一姓氏是裴池当年随口说的,旁人叫他宋大兄弟没什么事儿,辜七这么喊却是不成的。“你再喊一遍试试?”
辜七又不是傻的,自然不会再这么喊,因而甜腻腻的唤他:“夫君!”
怎么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就能被她喊得如此婉转动听呢,裴池觉得辜七真是越来越“奸滑”了——他过去揽着辜七纤细柔软的腰肢,尤觉得不过瘾便低声道:“再喊几声……”
“我肚子饿了,没劲儿了。”
裴池便觉得,真要好好“教训教训”辜七了。他将辜七一把抱起搁在了桌子上,当即倾身压了上去。辜七被他吓了一大跳,哪里想到他会忽然来这么一遭,转瞬又想起了当初他从环城连夜回来,也是将自己放在桌案上就做了那事。可这是光天化日,又不是在王府,何况大门还敞开着呢!
辜七急了,急忙扭着身子要躲,手不经意就将桌子上反扣着的两只杯子给扫在了地上,发出几声脆响。
外头,脚步声夹杂着妇人的声音传了进来,“怎么东西摔了?”来的正是刚才在门口见过了的周婶,此刻手中还提了一只母鸡,正“咯咯咯”的叫声。
等她进屋时候,屋中只有裴池一人站着。“小娘子呢,我给你们送鸡来了!”
辜七羞的不行,躲隔壁屋的门帘后正从缝隙偷偷朝这边看。她看见裴池居然接过来那只鸡,真是震撼极了。她从未想过风仪斐然的韶王殿下会有一日……手中提了只鸡。
周婶走后,裴池朝着躲在门帘后惊呆了的辜七喊道:“小娘子——”
辜七这才拧着眉从后面出来,听着他这样喊自己,真是别扭极了,“哼,殿下占我便宜。我喊殿下夫君,殿下却喊我‘小娘子’,我从前听戏文,只有轻挑的浪荡纨绔调戏良家妇人才会这么喊!”
先前是裴池不满辜七喊他宋大兄弟,现在就成了辜七不满他喊自己小娘子。裴池觉得自己也算是稍稍扳回了一成。自然,他是比辜七好商量得多的。“伺候得爷舒服了就依你。”
辜七瞪眼,没想到裴池居然还顺势而为了。
裴池笑望着她,那神情就好像早将辜七的反应都意料到了。
可辜七偏是有这种逆反心里,全然不知自己的这点脾气早被裴池摸透了。她忽然扬起一个献媚的笑来,娇嗲嗲的问:“宋大兄弟要奴家怎么伺候?”
真是没觉悟,还能是怎么伺候。
裴池将辜七一把抱了起来,辜七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止住了惊呼,转瞬发现他竟然一手抱着自己,一手提着鸡。辜七嫌恶至极,直娇声娇气的叫唤:“殿下别拿那手碰我!”
裴池自己也是个爱洁之人,可这时却觉得耽误一分钟都不成,将手中握着的那只鸡丢去了院里,抱着辜七就进了侧室。
一番云雨过后,辜七精疲力竭,伏在裴池胸口起来不身,忽然间想到了康妈妈所说的四个字——不知节制。她嘤嘤嘤的想哭,觉得自己是着了裴池的道,府里头虽然被康妈妈看着,却也是不用这么个受累法的。
辜七越想越觉得是被裴池色迷了心窍,此时见他竟是睡的这么安稳,更是心中不平衡了。她极为不满的将裴池摇醒了,骄横的不许他睡——
辜七真是没良心极了,昨儿晚上裴池带着她策马行了一夜的路,她倒是酣睡的,可怜裴池刚才又出了力,这才刚刚合上眼。既然闹着不让他睡,那就只好干些别的了。
……
到后来,辜七心中的苦楚怎一个“悔”字能概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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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半日, 外头的雪便更大了。寒风呼啸不停, 如野兽怒号, 光是听着都让人生起了瑟瑟之意。这地方终归是没有王府里舒适暖和的,辜七在半梦半醒里往裴池怀里靠, 俨然是忘记了之前如何娇气着叫他离自己远些的。
再说裴池早已经醒了,见她在睡梦中别是有一种娇憨可爱,密扇般的睫毛随着绵长的呼吸上下起伏。他心头一动, 忍不住在辜七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眸色间皆是化不开的宠溺。
“咕噜咕噜”的几声响,是辜七的肚子在叫唤。
裴池想她总该是醒了, 哪知道等了片刻却不见她有丝毫的转醒迹象,那肚子倒又“咕噜”的叫了两声。裴池是从未见过比她还贪睡的人,便是饿成这样也不会醒的。他看外面天色不早, 辜七这一整日又没吃过东西,就不再由着她痴睡下去,轻声唤她起来。
辜七可是有起床气的, 刚被摇醒了便又觉得肚子饿得厉害,两者叠加致使情绪更低落了起来。旁人的起床气大约是暴躁易怒, 可她却是恹恹然的不想说话, 还蜷着身子赖着不肯起来。
裴池一面起身一面问她道:“饿不饿?”
辜七点头,这模样就好似已经被饿的全身没了力气,她见裴池已经在穿衣, 便张口想要说话。可这甫一开口, 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回想刚才,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