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土方君。”银时忽然笑起来,“十四,这一次,你追上来吧。停留得太久了,会厌烦的。”
“我会先行一步。”
男人松开手掌,燃了一半的烟,被他摁灭在烟灰缸里:“不会让你等我的。”
“会等你的。”银时收敛了笑容,转头看着在自己斜后方的白,“麻烦你,替我照顾他们了。”
“不!一直以来……”白怔了怔,下意识地转身看向银时,脚下向后退了半步,又忙止住退却的姿势,向银时欠身道,“是我一直受大家的照顾。”
“受了委屈吧。”银时转身过来,他看着白,一脸温柔的无奈,他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却是笃定,“因为这张脸。”
“……没有,”白错开银时看过来的目光,稍稍低下头,手指绞住了衣摆,犹豫着否认,又自觉无法对银时隐瞒,“……您,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银时退开一步,靠在廊下的木柱上,闭上眼低头笑起来,“阿银可不太受这群麻烦的家伙待见啊!”
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值得让人期待的人啊。
听得这句话的瞬间,夜兔姑娘说过的话和面前这个人的话奇妙地重叠起来,在白的心里奏响美妙的旋律。
“您,和我想得一样。”白笑起来,依旧眉眼弯弯,温软可爱。
和我想的一样,绝世无双。
银时没有再回话。男人看着屋外两人几乎一样的脸上,带着截然不同的两种笑容,忍不住柔和了目光。
果然,这世上的天然卷,都是好人。
“银时来过了吧。”桂站在庭院的积雪里,雪化了一点,刚刚覆过脚背,他看了一眼从廊下离开院子的白,“有没有吵着见鬼了,找时光机什么的。”
“有。”男人坐在院里那颗落光了叶的树下,温了一壶茶。
“温柔是利刃。”桂摇头笑了笑,在男人对面落座,“想要守护谁,就要伤害谁。”
“这一次该挥刀而战了。比起头上悬着一把利刃,我更习惯将刀握在手里。”男人抬起茶盏,为二人分别添了一杯热茶,“或是自己化身为利刃,披荆斩棘。”
“为了谁?”桂抬起茶杯。
“为了哪一个,混蛋罢了。”男人放下茶盏,任由那小炉燃烧,将已经滚烫的茶水烧得继续沸腾。
“要前行。”为了不甘落后的心。
“要疾驰。”为了追赶前方的背影。
“然后,要并肩作战。”为了过去,现在,未来。
男人抬起茶杯,平举至眼前:“武运昌隆!”
“武运昌隆。”桂也举杯。
以茶代酒,但愿将来再饮此杯,不再是两人空对满庭积雪。
“这些天人,既是天人的宝贝,也是春雨的忌讳。”高杉背着手站在显示屏前,看着属于天人实验室的监控。
“一群没脑子的蠢货罢了。”银时斜靠着墙,撇撇嘴,“你把这群人找来,不只是为了‘魇魅’吧。”
“蠢货,也有蠢货的用处。我只是需要一个借口罢了。”高杉眯了眼,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笑得高深莫测。
银时瞥见高杉这个样子,打了个呵欠,转头向一旁的河上万齐问道:“那群蠢货,又怎么惹到这个煞星了。黑气都从背后具现化了。”
“‘转生乡’这种药品就是这些天人提炼出来的。刚刚开发出来的时候,为了取得‘转生乡’在人类身上作用的数据,就近找上了鬼兵队的人……”河上万齐对银时和高杉能和睦相处这件事情毫不意外,调了调耳机的音量,“想必,你也知道服食了那种药品的后果。”
“已经盯上那些家伙那么长时间了啊。”银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也难得你能沉得住气。”
“银时。斩草,要除根。”高杉转过头来,看着旁边一脸满不在意的样子的银时。
“我知道。否则,会春风吹又生,更别说这还是春雨了。”银时接上高杉的话,“啧啧,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啊。”
“彼此。我可没失忆。”高杉嗤笑一声,偏头睨了一眼屏幕里忙碌的天人,“现在先让他们玩闹一下好了。”
“喂,高杉,阿银现在可还是那群蠢货手里实验用的小白鼠啊。”银时平静地看着高杉,他可没有要默不作声地被人利用的打算。就算这所有的一切过程,都掌握在高杉手里。
“你只是个相关的容器罢了,实验的对象不会是你。”高杉甩甩袖子,“好好配合把那个该死的东西取出来就行了,其他的与你无关。”
“阿银对你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当然也不会管。相对的,高杉,你也别插手我的事。”银时歪着头挖了挖耳朵,又吹掉了手指上并不存在的耳垢。
“那是我的事。不管我承认与否,总有一天我们两个要清算那些账。”高杉眯了眯眼,抬头将下巴对准了银时,“就算是成为敌人,也需要资格。”
银时一挑眉,一动不动地盯向高杉,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高杉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听到银时用带着笑意的语气脱口而出的话。
“别玩脱了,高杉。”
“呵。不劳费心。”高杉依旧嗤笑一声作为回应,脚下的步子没有任何停顿。
银时看着高杉的背影,眸色黯了黯。
成为敌人的资格?高杉,我还没有沦落到要你来帮我鉴定这个资格。
至于这些天人到底是打得什么算盘……银时瞥了一眼屏幕。
瓮中之鳖,蹦哒不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