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瑜晓怀里空落,望着她盯手机专心调闹钟的背影,一伸手把台灯关掉了。
屋子里堕入黑暗。
刘晋雅被手机屏幕的光亮刺了眼,闷闷地回头抱怨,“干嘛突然关灯啊……”
钟瑜晓扯过被子,把自己裹好淡定说,“睡觉。”
刘晋雅听着冷冰冰的语调,也知道自己刚才太扫兴,想道歉却看钟宝宝蜷在被窝里不肯出来了,无奈叹口气,调好闹钟之后也往床上躺,扯了次卧拿来的被子盖上。
被窝没了暖过的体温,冰凉冷清。
刘晋雅转头再望了一眼,发现钟瑜晓真的闭上眼睛,表情平静,呼吸缓和。
她无可奈何,只能想着:
晚了,还是睡觉吧。
——
第二天早上,刘晋雅提前去了公司,把今天会议要用的资料和孙会计说没问题的报表整理好,在管雅琴来了之后马上送过去。管雅琴不意外她这么积极,扫一眼会议资料,主要看了报表,对比其他人发来的数据之后点头,“嗯,辛苦了。”
刘晋雅看到管雅琴不甚在意地放在一边,纠结调岗的事情,不甘愿就这么回去,小心翼翼试探,“经理,还有什么事情吗?”
“暂时没有。”管雅琴目光对着电脑屏幕,根本没留意杵在原处不动的她。
见状,刘晋雅明白了,她恨不得今天就商量明白怎么调岗,管雅琴却不会这么想,一堆工作需要处理,不会把一个没有交辞职信的老员工和一个微不足道的助理的前程看得太重。
她转身回了办公室,望着每周汇总的工作情况表,仔细看了孙会计那一栏。
光看文字,刘晋雅就能联想祁苏的笔记本和无意中瞥见的孙会计实操,对自己能否胜任有了点信心。
她心情好了,多看两眼,发现不仅是孙会计负责的部分,其他人的工作内容她也有个大概的认识。这些工作合起来,便是z公司的所有账务,复杂繁琐,给每个人分得很细,工作久了,一些人不思进取,只盯着自己面前的部分,难免会出现缺乏大局观的模样。
刘晋雅忽而有个奇怪的想法——走到孙会计的位置,或许不是她想的那样惊天动地,而是站在了另一个起点罢了。
她要走的路还很长。
在钟瑜晓离职之前,刘晋雅从没有想过未来,觉得现下就很好,想的至多是怎么攒钱还清债务,支持妈妈好好治疗罢了。她为了能留在z公司而欢喜时,钟瑜晓走远了,管雅琴从分公司回归,孙会计知道此路不通,毅然决然要离开呆了十多年的公司。
忽然间,她觉得一个调岗而紧张兮兮的自己很可笑。
刘晋雅叹口气,放平心态,整理了下桌面便开始一天的工作。
午休的时候,孙会计进了管雅琴的办公室,半个小时之后出来,表情复杂。刘晋雅大概猜出孙会计是去说辞职的事情,寻思着挑个合适的时候去跟管雅琴问调岗的事情。
管雅琴比她着急多了,没等孙会计回到位置上,一通电话找她过去说调岗的事情,先是公司流程,再是现实角度给她讲明可能出现的问题。
其中,正有钟瑜晓提过的“一份工资干两份活”的可能情况。
刘晋雅第一次听会感到惊讶,第二次听已经考虑清楚了,点头表示,“我能够理解。”
管雅琴见她淡定从容,讶然一瞬,板起脸交代,“你考虑一下,要是有意愿,在下周二之前写份调岗申请表给我,一式三份,我抽空给你安排一个面试,顺利的话,等到助理位置招到人就开始交接。”
比起竞聘经理的兴师动众,刘晋雅感到这样的流程简单得不可思议,点了点头。
这回她厉害多了,憋到家里才跟钟瑜晓说起这件事情。
钟瑜晓听了之后没太高兴,皱皱眉,“你不奇怪有面试吗?”
“为什么奇怪?”刘晋雅疑惑,“公司规定就这么写啊。”
“你还记得公司规定?”钟瑜晓惊得筷子悬在半空,没夹上盘子里的肉。
刘晋雅不以为意,“嗯,我刚进公司的那几天,祁苏天天让我看那本厚厚的公司制度。反正没事做,我就把里面所有可能跟自己有关的东西抄下来了,大致印象是有的。”
钟瑜晓直接放了筷子,“那本笔记在哪里?”
看钟宝宝饭都吃不下去了,刘晋雅也没胃口先吃,转身回了房间拿出来。
钟瑜晓翻了两页,嘀咕,“原来你在记这些。”
“不然能有什么?”
钟瑜晓翻到财务部买饮料那一次的记录,展开给她看,“我以为你是这样的风格。”
“噗哧。”刘晋雅笑着摇头,给钟瑜晓碗里夹块排骨,“我哪有这么无聊啊。”
钟瑜晓不说话,放好本子默默吃饭。
“对了,明天我要穿什么衣服。”刘晋雅怕自己忘了,赶紧问,“礼服吗?”
不顾她殷切的眼神,钟瑜晓慢条斯理咀嚼吞咽,放下筷子才不紧不慢说,“不用,日常衣服就行。”
“噢。”刘晋雅稍稍安心——着装随意,生日会也就没这么多规矩。
钟瑜晓又说,“礼物已经准备好了,不用费心。”
“你这么忙,还抽空准备这些啊。”刘晋雅感到很抱歉,“对不起啊,我什么忙都没帮上。”
钟瑜晓笑了,“你陪我去就好了。”
刘晋雅怕钟瑜晓这么迁就会累着,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看时间还早,提议,“你有没有朋友们的照片,可不可以提前给我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