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舟也笑了,牵着他的手走出琴行,全泉站在车的一侧等着他们,面无表情地替他们打开车门,整个过程里一眼都没有看向乔光宇。
全泉开车,乔光宇和霍舟坐在后座。霍舟握着乔光宇的手放在自己交叠的膝盖上,又拍了拍他的手背,轻轻摩挲:“去‘黑色蔷薇’。”
“是,霍总。”全泉把车开向他一早就订好座位的法国餐厅。
乔光宇则听得眼角抽搐,这餐厅的名字……他每次听每次都不大习惯,以前大学宿舍里的同学喜欢讲黄段子,有人就喜欢把人的那里比作蔷薇,然后黑蔷薇嘛……淫者见淫了。
他也跟全泉说过这个黄段子,不过全泉即使知道了也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么个有歧义的名字。乔光宇又看了眼霍舟,咳,老板肯定是不会了解他们这些俗人的下-流思想了。
霍舟看起来不像三十岁的人,他经常穿一身高定西装,不喜欢纯黑色,靛蓝或藏青,有时候是深灰色,他的西装款式基本没有重复的。
这人不但穿着考究,吃得讲究,人也长得不赖,又事业有成,要不是他是个纯gay,想当他丈母娘的人都能从东大门排到西大桥了。
就算如此,这几年来也不缺飞蛾扑火一样的男男女女,连带着乔光宇也受到了不少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全秘书开车很稳,他说“到了,请下车”的时候,乔光宇还没反应过来,最后是霍舟拉着他的手下了车的,他这才后知后觉,霍舟竟然一直没松过手——他对这双和白月光一样会弹琴的手是有多执着啊!
霍舟领着乔光宇坐到了一个靠窗的卡座上,全泉识趣地离开,他会算着时间等两人吃得差不多了再来。
穿得非常正式的服务员过来,问他们要点什么餐。
“有什么推荐的么?”霍舟漫不经心地翻看菜单。
“今日推荐是法式焗龙虾……”服务员说。
乔光宇暗暗咽了咽口水,心想龙虾好啊,咬满一口全是肉,倍儿爽!
然而他却只能一边在心里滴血,一边做出遗憾的表情:“抱歉,我海鲜过敏。”
——泉哥说过,不能等老板自己想起,你要时刻不着痕迹地提醒他白月光的性格习惯,这是身为一个替身的敬业本色。
服务员立马了解,从善如流地又推荐了几样菜色,其中法式蜗牛吃的时候不太雅观,以白月光的性情是不会点的,扇贝、青口是别想了,最后只能规规矩矩地点了牛排和鸭胸肉,法国菜讲究精致,份量都不多,这点肉还不够乔光宇塞牙缝的。
但他也只能微笑着说:“这些就够了,再来瓶红酒。”
然后在吃饭的过程中十分克制地抿了几口度数并不高的红酒。
乔光宇海鲜不过敏,对酒精反而过敏,他的过敏症状倒不像别人会起疹子,而是会持续低烧,基本上每次喝酒都会连续低烧一星期。看起来不严重,但医生警告过他,如果长期这么烧下去,他的内脏和免疫系统都会有所损伤。
所以每次和霍舟在一起,他都会随身携带一个小药瓶,里面装着苦参、菊花、乌梅、五味子、橘皮、桑葚等中药制成的药丸,喝完酒就吃两粒,能有效解掉体内的酒精。
这药方也是全泉给他找来的。
不过这事霍舟是不知道的,乔光宇要吃药,还得避开霍舟的目光,于是他借口去了趟洗手间。
高档餐厅的洗手间嘛,肯定是不用排队的,保险起见,乔光宇还是躲在隔间里把药吃了。
出来时,他发现洗手间里多了个人。
那是个挺年轻的男人,脸色有点苍白,但五官好看,正站在洗手池前,似乎有些犹豫。不知道为什么,乔光宇总觉得这个男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眼尖,看见男人的外套衣袖沾了些红酒。
哦……明白了,那人是想来洗掉红酒渍的。应该是饭吃到一半,还走不了,不想顶着不太良好的形象去应酬,可又担心袖子洗不干净或者干不了,正犹豫着。
偏偏他穿的是一身白西装,袖子上的痕迹很明显。
“咳,需要帮忙吗?”乔光宇走到他身边。
青年似乎有些惊讶,他指了指袖子上的污渍:“这个,你会弄?”
“会。”乔光宇打了个响指,得意一笑,熟练地从洗手池下排柜子里找出一次性牙刷,撕开包装袋,抖出个小牙膏来,“你没学过生活小窍门吗,牙膏可比洗衣粉要好用多了。”
他朝青年伸出手,对方竟也鬼使神差地把外套递了过去。
乔光宇把牙膏挤在红酒渍上,用沾了水的牙刷轻轻刷,头也不回地说:“帮我扯点纸巾来。”
青年照着做了,又把纸巾给他,就看见他一点点把粉红色的泡沫小心擦掉。来回几次后,袖子上的红酒渍基本上就看不到了。
“套个塑料袋儿,干得快。”乔光宇又翻出没用过的装垃圾的黑色塑料袋,在上面戳了个小洞,把白西装外套放进去,对着烘干机,呼呼的风开始往袋子里吹,“会了么,你试试。”
青年好奇地凑过来,学着乔光宇的动作,把塑料袋的口裹着烘干机的吹风口扎好,疑惑:“这样……真的有用?”
两分钟后,青年摸了摸已经完全干透的袖子,不由瞪大了漂亮的眼睛。
“嘿嘿,我没骗你吧?”乔光宇拍拍对方的肩膀,老气横秋道,“职场应酬必备小窍门,多学着点吧大兄弟!”
“……”大概是第一次碰到乔光宇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