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与杨逍对望一眼,问:“所以突厥人要找的其实是你们三兄弟?”
周义这回却摇头说:“不是,他们要找的是我三弟。大哥沉迷观星,早年离家不知所踪,我靠着一些相卦之术在江湖上混了个铁口直断,三弟是我们当中资质天赋最好的一个,他博通经史,精于象纬之学。”
“突厥人找你三弟做什么,莫非要请他当开国军师?”
周义叹了口气,轻轻说:“父亲将衣钵传给三弟,同时也将朱家的龙脉所在告诉了他。”
杨逍冷冷地说:“两国交兵讲的是谋略、战术、兵法,耍一点玄门伎俩难道还能改朝换代不成?”
李寻欢看了杨逍一眼:“哦?那你怎么解释在蝴蝶谷还有这两次的昏睡?”
杨逍一时语塞。
周义眼底蓦地闪过一道光芒,他算到自己有此劫,却也算到会遇到一位奇异之士,他本以为这个人是赫赫有名的小李飞刀,现在看来应该是杨逍。他猛地抓住李寻欢的手臂:“李大侠,你的这位朋友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一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
“周前辈?”
“快说!当我求你了!”周义很紧张,他死死地盯着李寻欢,目光中带着乞求。
李寻欢有点为难地望向杨逍,这毕竟算是杨逍的私事,若杨逍不愿意让他人知晓,他自当守口如瓶。杨逍对周义始终半信半疑,但既然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便是听一下周义怎么说也无妨,于是对李寻欢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
李寻欢一喜,当下李寻欢便简单地对周义说了杨逍与另一个江湖以及蝴蝶谷的奇遇,周义越听越惊奇,脸上的神情却又是越来越欢喜,待李寻欢说完,最后问他“周前辈,你看他是中了邪术还是臆想症?”时,周义不禁发出一阵大笑。
杨逍不满地轻哼,心想你才臆想症。
李寻欢不解地问道:“周前辈因何发笑?”
“莫不是中邪了吧?”杨逍说得煞有介事,惹得李寻欢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周义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咳嗽好几声才止住,但脸上的神情却是十分宽慰和满足,他微笑地看了看李寻欢,又看了看杨逍,说道:“世间事物,必有其因,必有其果。”然后俯首在李寻欢的手掌上慢慢地写下了两个字。
“庄”
“周”
李寻欢和杨逍看着他写,自然认得,互相对望一眼均是不明白,都等着周义继续解释,谁料等了半天周义仍然低着头一动不动,二人均是一惊。
“周前辈?”
杨逍伸手一探鼻息,竟是就此身亡。
“他死了。”
李寻欢默然。
外面不知何时也开始回复安静,大概人们都已经回屋重新睡下,只偶尔听到几声婴孩的哭啼。
“走罢,明早我们去见一见那个收了银子的狱卒,也许能发现突厥人的去向。”
周义肯定不会对突厥人说出他两个兄弟的所在,看样子他的家人他也已经安排好了,想来是不必担心。
而那名狱卒很大可能会被灭口,不论找到人还是尸体都是一条线索。
杨逍话里的意思李寻欢自然也是立刻明白,他们连夜在城外找了一处背风的山坡将周义埋了,一直等到辰时才又重新进城。
第12章 长条短叶翠濛濛(上)
灵州城里十分平静,市集的商铺开始新一天的营业,连府衙附近的街道都一切如常,一点也不似有命案发生的样子。
杨逍和李寻欢很快就发现了那名给突厥人开门的狱卒,趁着狱卒换班他们从后跟着这名狱卒,见狱卒哼着小调轻车熟路的拐进一个位置偏僻的窄巷,这大清晨的巷子里前后都没半个人,窄巷的另一头是一家地下赌坊,可没等人走到一半,杨逍和李寻欢一左一右的将人带走了,杨逍还顺手点了狱卒的哑穴。
狱卒只暗暗叫苦,他看着自己被带到一个废弃的后院,心想这二人多半是绿林贼子,自己才刚有点银子就被他们盯上,不料才站稳,其中一人将一锭十两的银子举到他眼前。
“有朋友说在你这里可以买点消息,不知道是也不是?”李寻欢微笑着问。
狱卒眼睛一下瞪大了,他惊魂稍定,仔细地朝李寻欢手上的银子左看看右看看,眼中从惊惧渐渐变成贪婪,甚至伸出手想要摸上一摸,却被杨逍按住了肩膀。
银子真是好东西,李寻欢感叹。
“怎样?”
狱卒朝李寻欢“唔唔”了几声,看来十分着急想要开口,待杨逍一给他解穴,立即又摆出一副镇定的样子问:“你们想要知道什么?”他眼神闪烁,目光总是离不开李寻欢手上那锭银子。
“你叫什么名字?”
“老……我叫郑有德。”他本习惯了说“老子”,不过及时改口了。
李寻欢和杨逍自然都听得明白,杨逍只微微一笑,没说什么,李寻欢继续问:“昨天晚上我们看到有几个黑衣人进了府衙的大牢,没多久又出来了,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李寻欢没有直接说人是他带进去的而只是说看到,郑有德一听又放心了不少,但同时也思疑这二人和那些是什么关系,不知是友是敌,只是始终没那个胆子问,又想到那班人和自己又不熟,这两人看着也不像善类,何必隐瞒。于是郑有德老实地说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对这个答案,杨逍和李寻欢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你知道他们进牢里干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