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儿闻言赶紧挣开了眼睛:“什么意思?就是再给我拧上去?”
老太医见这姑娘长的好看,便好脾气的解释道:“把脱臼的胳膊与原先的骨头对接上就行了,然后养养,别做重活,没什么大问题。这接胳膊的事儿就还是沈大人来吧,沈大人知道怎么接吧?”
还没等沈奇说话,躺在床上的四儿就不愿意了:“就不能、就不能让它自己长好吗?”刚才掉下来的时候有多疼她是知道的,这疼再受一次,她是真的是受不了的!
“胡闹!”老太医吹胡子瞪眼睛:“你这胳膊还想不想要了?见过脱臼自己能长好的吗?”
四儿被训了一顿,有些委屈的往被子里躲了躲,任她风里来雨里去的也只是个柔弱的姑娘家而已,这会儿受了伤心里的承受能力自然是有些下降:“就是、那实在是太疼了。”她到现在都不敢往胳膊上看,连动一下都不敢动,就怕这个劲儿,还不如直接疼晕过去算了。
“要不,您给开个药,把我个迷晕过去,然后再接胳膊,怎么样?”四儿脑子一转,瞬间就想到了一个自以为很好的办法。
但是看着老太医关爱儿童一般的眼神,也知道自己这主意是没戏了,撇着嘴不敢再继续犟嘴:“那快点动手吧。”
反正早晚都是这一次,趁着这个疼劲儿还在,痛快的来一下子说不定也就完了。
看着四儿那一脸痛不欲生的样子,曲牧亭实在是有些不忍心,同是天涯沦落人,她也是个受不得疼的,想到之前伤脚那次老太医给她开的止疼药,于是便问道:“我记得之前不是有个止疼的药吗?那次我伤了脚,您给的。”后来昝琅猎场受伤也是用过的,效果倒是跟现代的止疼片差不多,很好用。
老太医闻言,神色一紧,连忙几步走到曲牧亭身边,语气有些急切的问道:“之前给娘娘的那个药,娘娘还带着?”
曲牧亭有些不明所以,她要是带着早就拿出来了,何必再问他要:“那倒没有,那个药一直在昝琅那里,后来又用过一次,应该还有一些,具体还有多少我就不清楚了。”
“娘娘若是见到殿下了,请务必转告殿下,将那药销毁,切莫再用!”老太医神色严肃,目光中带着泪光:“那是害人的东西!”
“什么意思?”此话一出,曲牧亭心里也是紧跟着一跳:“什么叫害人的东西?您说清楚些。”
“那药是我门下一个小徒弟先发现的。他喜欢到处跑着玩,也见了不少稀罕的药草,无意间发现此物可以止疼,大喜之后才告知于我。”老太医叹了声气:“我们反复研究之后确定它确实可以止疼,才开始使用。只是没想到,它不仅可以救人,也是一把害人的利剑!研究那药的时候,都是我小徒弟在试的药,谁知几次三番之后竟然离不开那玩意了!”
说到此处,老太医重重的将拳头捶在了桌面上,并不知道是悔恨还是懊恼:“他起先怕我知道,一直都瞒着,可到最后实在是瞒不住了。那东西邪性的很,一旦离开就浑身发抖,状似疯癫,神志不清出现幻觉,严重的时候还会口吐白沫。好好的孩子就被折腾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能靠着不断的吸食那害人的玩意才能保持正常的生活。”
老太医一把老泪纵横,他这大半辈子收了不少的徒弟,每一个他都当成自己亲生的孩子一般对待,好好的孩子被折磨成那个样子,任谁看了能不伤心难过,痛不欲生?
“等一下。”曲牧亭神色凝重,她忽然想到或许她应该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是不是从一株花的种子里得到的药材?是一种单株花,花朵大且颜色十分的艳丽,成片成片的栽种在一起的,种子里面打开时乳白色的浆液,制干以后经过加工猜得到那个止疼的药?”
“娘娘怎么会如此的清楚?”老太医一脸的震惊:“那娘娘可知道如何解那药性?”
“无解。”曲牧亭叹了口气:“不知有多少人都栽在了那上面,但凡沾上的,鲜少有能真正摆脱的,想要摆脱它的控制,能靠的只有自己的意志力,只能靠自己控制自己不再去接触它,彻底的断了那东西,然后从此再不接触,才有可能真正的戒断。不过那个过程极其痛快,很少有人能真正的坚持下来,尤其是戒断初期,那种痛苦犹如万蚁掏心,让你恨不得杀了自己。就算是能戒断成功,只要再沾上一点,也会重新上瘾,愈加的无法自拔。”
听着曲牧亭说的如此头头是道,四儿也忘了自己身上的疼,忍不住的问道:“难道说那花有毒吗?”
“无毒。”曲牧亭继续说道:“它本是确实是可以作为止疼药膏来使用的,也还有很多别的药用价值,用的好可以为患者减轻很多的痛苦,但是这个度很难把握,稍有不甚,就会让人上瘾,然后再也离不开这种东西,就跟老太医说的那位徒弟一样,浑身抽搐发抖甚至口吐白沫。”
“照娘娘所说只要从此再不碰那东西,就能断了它了,恢复正常?”老太医有些激动,他原本以为小徒弟再也离不开那东西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救。
“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曲牧亭点了点头:“那种东西,一旦沾上了,必须得戒断,长期吸食的后果只有死路一条。”
她虽然自己没有亲眼见过,但死关于这方面的报道也是看过不少的,尤其还有很多的缉毒类的影片,那些触目惊心的画面,真的给曲牧亭留下了太多太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