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穿着寝衣,发髻散开在身后轻轻系着,白天一本正经的样子也仿佛卸下,整个人透着一种随意的姿态。
邡琅将半边被子往他身上一搭,两个人靠在床头,说起话来。颜凉讲了慕白刚才的事情,邡琅心不在焉听着,听到一半,他忽然不自控地拿起颜凉放在被子外的手把玩。
颜凉的手,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手掌还有一层薄茧。邡琅拿自己的手比了比,发现颜凉的手比他的大了不少,他正玩着,颜凉手轻轻一动,两只手错开变成十指相扣。
邡琅一愣,抬起头,才注意到颜凉早就不说话了。
迎着颜凉的目光,邡琅突然鬼使神差地说:“你牵了我的手,就是我的人了。”
颜凉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邡琅在想他是不是觉得自己脸皮太厚了?
却听颜凉说:“那亲了你呢?”
什么?邡琅怀疑地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颜凉突然扣着他的后脑勺,吻上他的唇。
只轻轻啄了啄,一吻结束,邡琅还如同做梦一样。
他总觉得,自从他们从平朝回来,颜凉待他就不一样了,现在算是证实他的感觉是对的,放在之前,颜凉虽然也待他亲厚,却不会越雷池半步。
“睡觉。”
颜凉板着脸,将邡琅躺平,给他盖好被子。邡琅原本不想松开他的手,后来见颜凉耳朵可疑地红了,才没有坚持让颜凉□□。
第二天一早,邡琅被颜凉叫起去练剑。邡琅打着哈欠起床,没看到慕白,随口问颜凉慕白去哪儿了,颜凉皱着眉看他半天,把邡琅看得莫名其妙的,才说:“慕白找吴乐去了。”
邡琅吓了一跳,说:“吴乐会收了他的!你怎么不拦着?”
颜凉眉头皱得更狠,“不会有事。”
邡琅还待要争论,突然怀疑起颜凉为什么这么不高兴,总不能是因为觉得他太关心慕白了吧?
仔细想想,从昨晚他说要慕白陪他睡,颜凉就沉了脸的。他好像给慕白挖了个坑……
邡琅在心里默默给慕白道歉。
又对颜凉说:“吴乐竟是慕白要找的人,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慕白说过他未过门的妻子是那种温婉的大家闺秀,吴乐看着一点也也不温婉。”
邡琅想的有点多,“慕白要是移情到吴乐身上,会觉得不太现实。”
颜凉:“有什么不现实的,吴乐虽然是转世,灵魂还是从前那个,就算性格有变化,移情也根本不难。”此时他完全忘了昨天在大巴车上,还曾隐晦地劝过慕白人鬼殊途。
邡琅吃惊地问他:“那你是赞同他们相爱了?”
颜凉别扭地说:“如果他们相爱,我当然赞同。”
他们正讨论着慕白,却不想慕白突然慌慌张张回来,见到两人,忙说:“颜大师,救救吴乐!她被人抓走了!”
原来慕白去找吴乐,却不敢离她太近,生怕吴乐一言不合就要收了他。跟着跟着,眼睁睁看着吴乐被一伙人挟持带走。他跟在那伙人后边,确定了方位,才回来搬救兵。
“是什么人?”颜凉问。
如果是普通人,根本挟持不了吴乐,慕白也不会匆忙回搬救兵。
慕白说:“对方有一位天师,吴乐不是他对手。”
天师捉鬼是好手,慕白不敢去救人也是正常。颜凉整了整道袍,说:“我去。”
邡琅和慕白也跟去了。
颜凉来到慕白所指的方位,是偏僻处的一栋小楼。他上前敲了敲门,有人透过门上的洞口观察他们。颜凉装作不知道,等了一会儿又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应答。
慕白心急起来。颜凉等不到开门,抬起脚就踹了过去。
大门应声而开。正对着大门的庭院处,站了一群人,其中有个上了年纪的,看样子正是这栋小楼的主人,因为他身边围着一群人都想伸手扶他。
颜凉领着邡琅和慕白走过去,离他们五米远。对方领头的这才说:“道友闯到我郝某人家中,所为何事?”
他一开口,他身边男子也狗腿地说:“郝天师家也是你说闯就闯的?”
闻言,颜凉扫他一眼,那人吓得立马缩回去。
郝天师将手中的拐杖在地下一拄,他身边的男子感受到郝天师的不满,又是一个畏缩。
颜凉这才说:“有一友人在道友府上,故而前来拜访。”
郝天师说:“道友踢错门了吧?我家没有外人。”
慕白在一旁插嘴:“颜大师,就是他劫走吴乐的,我看得清清楚楚。”
他说话声音不小,在场人都听得到。尤其是郝天师身边的人,可能是怕鬼,都悄悄往一处凑了凑。
郝天师冷哼一声,说:“堂堂道士和一只鬼混在一起,真是辱没师门。”
颜凉没回他,掐指算了算,说:“我劝道友还是规矩地将人请出来为好。等我自己找到那个屋子,道友脸上恐怕不好看。”
“都说了我家没外客。”郝天师死鸭子嘴硬,“你这样我可以报警的。”
邡琅没忍住笑出声,颜凉捏了一下他手心,淡定地说:“报警也好,道友家中尚有几具枯骨,不妨请警察来调查一下来源。”
郝天师脸色顿时难看无比。
过了片刻,他挥挥手,一个小弟跑回去,几分钟后领着吴乐出来。
吴乐无视郝天师一众人,大摇大摆地走到颜凉面前,说:“又是你,我看你不错,要不咱俩处个对象?”
邡琅和慕白两个齐齐瞪着她,颜凉冷地说:“不必,我有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