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难道她不同意你和杨先生的事?”俞宛如忙问。
苏小曼给她倒了杯茶,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不是,杨太太是个开明的人,她是来找我说清楚的。”
“说清楚什么?她是不是误会了?小曼姐你从来没有纠缠过杨先生,一直都是他主动追求的呀。”
苏小曼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你别紧张,杨太太没有责怪我的意思。其实说到底,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她之前拒绝杨世东不成,默认让他追求她,心里是想着过一段时间,等他自己的兴致退却,这段关系自然而然就会冷淡下来。
却没料到如今两个多月过去了,杨世东的热情不但没有冷却,还似乎有越发热络的趋势。
她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若自己是杨太太,儿子整天追在一个和离过的女人身后,那女人还偏偏对她儿子不冷不热的,自己心里肯定也不太舒坦。
杨太太今日来,就是要问问她,对杨世东到底是什么看法?
若她对杨世东有意,杨家不是不能接受她过去有一段婚姻的事,若她对杨世东无意,就请她果断一些,别再让她儿子抱有希望。
她走后,苏小曼认真回想了这一段时间的事,觉得自己的行为确实需要反省。
这世间,最难得的是真心。杨世东对她一片热诚,她就算没那份心,也应该重视他的心意。
更何况如今,在被他那样笨拙却又热烈地追求了两个多月后,她恐怕已经不能像当初那样果决的说,自己对他没有半点好感了。
她看着俞宛如担忧的神色,笑道:“别担心,杨太太今天来,倒也提醒了我,确实该好好想想这段感情了,摇摆不定的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俞宛如没有问她心里是什么决定,而是说道:“不管小曼姐有什么打算,我都支持你。”
苏小曼笑得越发开怀,“有你这句话,我就一点都不怕了。对了,萧先生今天怎么没有陪你一起来?”
提到这个,俞宛如就有些蔫了,“他前几天去了省城,还没回来。”
苏小曼勾了勾她的下巴,道:“是么?等他回来我可得好好的说他一通,竟然这样不体贴,把我们美丽可爱的宛如一个人丢在家里。”
俞宛如怕痒躲开,笑道:“小曼姐,你就别取笑我了。”
“怎么是取笑你?都是真心话呢。罢了,不提那几个男人,他们有他们的事业,难道我们就无所事事么?前两天,报社的编辑给我推荐了几本书,我看了觉得很不错,对写文章有帮助,正要介绍给你,你肯定喜欢。”
“真的?小曼姐快借我看看。”
“好好好,等着我去拿。”
俞宛如在苏小曼那里呆了半下午,心满意足地捧着几本书回到萧家。
萧太太一看她就笑了,“你这傻孩子,我怕你天天呆在屋里看书不好,让你出去走走,结果你反而又从外面抱回来几本书。”
俞宛如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萧太太笑着递给她一个薄薄的信封,说:“这是安澜发来的电报,特地给你的。”
俞宛如忙伸手接过,脸更红了,“谢谢娘。”
“不必谢我,快上楼去看吧,若要给他回信,就来跟我说。”
“好。”
因为是电报,萧安澜来信十分简短。不过,那短短的几行字,倒有一半都是在诉说思念,另有一半,则是一个劲的追问俞宛如是否想他。
俞宛如耳廓通红地想,这种电报,他怎么好意思让人替他发出来呢?
她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小心翼翼地折起来夹在书本里,过了一会儿,却又拿出来,珍重的放在枕头下。
萧安澜这一走就是半个多月,虽然两三天就发回一封电报,但他的归日却似乎遥遥无期。
俞宛如知道他有正事要做,心里再是思念,也不敢有分毫的催促。
反倒是萧太太,时常念叨,说他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一跑出去就不知道回来了。
俞宛如便又反过来安慰她。
萧太太见她这样懂事明理,心里直感叹不停,也是自己那儿子走了好运,才能娶到这样好的儿媳妇。
说到媳妇,她不由又想到至今独身的弟弟。
她跟兰瑞俨然已经交上朋友了,前几天,还约她一起去戏园子看了场戏。
两人越是接触,她越是觉得兰瑞的好,反倒不好意思在她面前推销自己弟弟,只得想着,顺其自然吧。
还有萧安泽,只比他大哥萧安澜小了三岁,也二十出头了,如今还是独身,到现在没听闻他跟哪个女孩子有交集。
二姨娘心里急得不行,但她知道自己儿子虽然自小不言不语的,心中却有主意,不敢过分催促他,只得转而求助萧太太。
于是,萧太太那一头还没有把小弟的终身大事解决,这一头,又多了个大龄男孩需要她去推销。
这还不算完呢,眼看萧安雅萧安慧也到了年纪,虽说不是亲生女儿,但萧太太一直把她们当自己女儿来疼爱,她们的婚姻大事,自然不能不管。
俗话说,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萧太太头疼着疼着,如今倒也想开了,心里正盘算着,改日索性联合整个柳城的太太少奶奶们,办一场年轻人的联宜舞会,她就不信不能凑成几对。
在一天深夜,俞宛如正在熟睡,忽然无故惊醒,却见自己床边蹲着一个黑溜溜的人影。
她吓了一跳,正要喊人。
那人影眼疾手快,捂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