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花了一点功夫才和其他人解释清楚,他在寇德福特遇到的那个法国摄影师正是eva的丈夫al rouvier。他们在营地待了两天,白天睡觉、聊天、和营地的工作人员打德州扑克,晚上扛着器材去附近拍北极光,然后搭同一班飞机去西雅图。
“他帮了我一个大忙。”al朗声补充道,当时他们换了三四个拍摄地点,无意将镜头遗失在某处,是萧恒冒着被野兽发现的危险陪他一同在荒原中寻找,最后在石缝中找到。
即使是在自己家里,晚餐菜也上得很慢,当中的间隙全部用来聊天。al和他们分享了自己在加德满都拍摄的经过,萧恒听得很认真,问了一些偏专业性的问题,诸如镜头选择和光线对焦,而al都有耐心地解答。
“抱歉。”他后知后觉地认为自己问的东西有些影响餐桌上的氛围。
“没关系,eva也不太懂我的工作,能和你说这些东西我很开心。”
说完eva便半真半假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他很糗地朝萧恒笑。
“他们感情真好。”萧恒和身边的尹时京说悄悄话,像是很羡慕的样子。
尹时京没有答话,只是在桌子下面悄悄地在他手心挠了一下。幸好灯光没有那么明亮,不然他脸红了这件事肯定会被一桌子的人看到。
饭后al去收拾厨房,eva带他们去里面的房间看了nina和她的孩子。
与同他们相处时的任性随意不同,被一群毛茸茸小东西簇拥起来的nina眼神里透着安宁和慈爱。她温柔地舔舐着他们黑色棕色的皮毛,然后侧卧着,露出rǔ_tóu任由他们拱上来吮吸。
“好小。”
说实话,刚出生一周的小狗远谈不上好看,但粉色的鼻头和软无力的爪子还是要人心生怜爱。
“你要不要养一只?”稍微离远了一些,eva和尹时京说,“毕竟她是……”
她欲言又止,尹时京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示意这件事不要再说下去。
“我再考虑一下,养狗是件很麻烦的事情,我需要征求一下其他人的意见。”
“你和人住一起吗?是女朋友?”
“差不多吧。”
“这确实是两个人的事。”
说着尹时京的目光落在萧恒身上。
萧恒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虽然他不排斥和nina亲热,但真的让一只活物进驻到尹时京家又是另一回事。另一方面,原来nina和adam真的有血缘上的关系,他后知后觉地想,怪不得那样喜欢尹时京。
看过狗,喝了一杯茶,不知不觉时针已经指向十,是他们该离开的时间了。
从eva家出来,萧恒就明白为什么不开车比较好——晚餐时一边聊天一边喝了不少葡萄酒,若是开了车现在就麻烦,酒驾在哪里都不是件好事情。尹时京仍旧拉着他的手,他没作声,但从没想过要挣脱。
他们并肩走在安静的街道上,呼出的白气被昏黄的路灯氤氲开,温暖又寒冷。
出租车把他们送到尹琼家便开走,从花园到屋子还有一小段路。
从外边看,屋子里的灯全都熄了,尹时京输入电子锁的密码,然后验证了指纹,大门打开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地响,萧恒没注意差点被吓了一跳。
“小声点,他们都睡了。”
自正门进去,尹时京没有开灯,借着外头流淌进来的微弱月光向前走。
偌大的屋子里回荡着他们的脚步声,还有交缠的呼吸。很快到了二楼,尹时京推开自己的房间门,里面温暖而明亮,和漆黑孤寂的室外截然不同。
“你要不要进来?”他仍然没有松开握着的手。
这一次,萧恒没再拒绝他,或者说,他舍不得再拒绝。
门在他们身后关上,将黑暗彻底隔绝掉。
第19章
今天不是一般的日子,萧恒他们早上九点不到就起床。
尹琼和mendes起得很早——虽不是正式的婚礼,但仍旧有许多的事情需要操心。他们一直在和负责酒会的人说话,当然是用法语说的。从萧恒的角度看过去,尹琼和mendes似乎经常出现分歧,他们停下来盯着对方,像是要发火的样子,可到一半又消弭,微笑起来。
上午十一点多钟,mendes的家里人还有其余的宾客陆陆续续地到了,他们亲热地和两位主人打招呼,再从lea那里拿到包装好的小礼物——没有人不喜欢礼物,法国人尤其。
萧恒留意到al带了相机,虽然是很小的一个,但他在杂志上见过,性能非常好,适合这种喧闹且的人多场合。他注意到萧恒的眼神,朝他露出鼓励的微笑。
尹琼的大多数的法国朋友都认识尹时京,这不稀奇,但他们和他讲话的同时也没有冷落一旁的萧恒。他们大多数都很友好,和传言里的倨傲不同。萧恒长舒一口气,将学习法语提上了日程——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来的宾客大多和两位主人差不多年纪,少数几个年轻人除了萧恒他们就是endes的母亲说,她今年二十岁,在巴黎四大读历史。
说话时她的眼神一直在萧恒身上徘徊,萧恒对上她的目光,她坦然露出个明媚的笑容,和她母亲说的羞涩内向完全两样。她们和mendes一样有好教养,从不问些要人难堪的问题。anna博学但不炫耀,闲聊也格外愉快。
从人群里脱身后,他想去找尹时京,发现他在那边和盛装打扮的尹琼说话,顿住脚步。
他说不出自己不肯上前的理由,正犹豫,忽然身旁一位女士找他聊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