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抹脖颈,看着沾在手上的血迹有瞬间失神,几步拣座坐下,他已恢复初见时的清俊儒雅公子模样。
“你不想回宫看看他吗?”他小酌了一口茶,“顺带看看你母亲宸妃?”
“他为何会遭废黜?”良久,祁觞才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他质疑父皇所作的决定,不讨好的非要替一个带有谋反罪名的人求情。父皇早就对他有所芥蒂,他自己不知收敛,仗着父皇对他的喜欢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样被废!”
“那人可是萧将军?”祁觞斜睨着他。
“自然是他。”
他冷哼一声,接着道:“父皇对他恩重如山,封他为大将军,他却密谋叛乱,其心当诛!”
“有何罪证?”
“从他府中搜罗出来的十几封他亲笔书写给朝中大臣的密信,每一封都可证实他的反叛之心!”
祁觞听到此处,眉头已然锁起。她寒眸微微垂下,径直下了楼。黎明轩见她全然不顾自己,似是并未被他吐露之言所扰,心中暗暗称奇。
萧珝候在楼外,眼睛紧紧盯着茶楼门口,只盼着那个人早点出来。
终于,眼里熟悉的身影慢慢走来。她松了口气,喜上眉梢。
“和他说得久了些。”祁觞上了马,眸子柔和,“这便走了。”
“他和你说了些什么”感受到身后人清浅的呼吸声,萧珝低声发问,话音略怪。
“没什么。”祁觞捉起缰绳,声音平静冷冽,“谈了些废话罢。”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要坑掉的节奏呀。。。。。
第36章 此二人
萧珝心虽有疑惑,但听祁觞这么说,一时也不好再问什么。
当下两人静默无言,继续朝紫樊城方向赶去。
两人驾马又行了几个时辰的路,眼看暮色渐至,天就快黑了。祁觞便在一家客栈旁停了下来,萧珝心下明白,默默地随着她下了马去。
客栈门口悬挂着两盏橘红色灯笼,夜色里,红影下,两人身影被拉得很长。
进了门,祁觞自去掌柜处订下房间。
萧珝见她进了门去,看看一旁的马,料它奔走了一天,定然是有些疲累,便将它牵至马厩中,喂了它一些草料才离开。
甫一进门,只见祁觞早已点好了饭菜在客栈一角等着她,她心下一暖,也不怠慢,快步走过去坐了下来。
饭菜香气混杂着淡淡的酒香扑入鼻翼,她坐定住,被这香熏得有些晃神。
眼一瞥,只见一壶酒摆于桌上,而祁觞正执杯独饮,萧珝瞧见她眼眸低垂,自顾自饮模样心里顿时滋味莫名。
心念被眼前女子所牵,萧珝遂取了酒盏替自己斟满,浅尝一口,只觉辛辣。可这辛辣恰恰切合她此刻的心境,于是手起落之间已是三杯下腹。
待要再饮一杯,手腕却被伸过来的一只素净的手拿住。
“别喝了。”祁觞微微蹙眉,薄唇轻启。
萧珝闻言望向她,面色已经添了一丝红晕,脸上浮现淡淡笑意。
凝视眼前人片刻,她终是乖乖的放下了手中杯盏,低声道:“好。”
简单的一个字,她说了出来。她未说出口的却在心头掩埋:你说的我都会听,因为这人是你,所以我愿意听。
萧珝正准备拿起筷子,吃些饭菜之时,门外却突然响起打斗声。
心下好奇,她便往门外看了一眼,只见一男一女正合力朝另外两个头戴黄冠身披灰袍的男子攻去,黄冠灰袍的这一身打扮萧珝很是熟悉,识得出他俩是血剑门下之人。再看另外两人的身样,却觉得这一男一女有些眼熟。
心里有点点好奇,但她并不想出门寻看。望了一眼祁觞,见她一脸平静,像是不被门外杂音所扰,更是安了下心来。
不曾想那两个灰袍男子像是不敌他二人,竟仓皇跑进这客栈里面来。那二人瞬而也跟着他进了客栈。
萧珝抬头一看,这才认出了两人,持筷的手不觉停住。
原来这二人正是青熦帮下的祁靖瑶和祁严澈。他俩本是奉祁忘卿之令出来办事,却不想半路遇上了这两个人,互相对不上眼的两方人瞬间便动起手来。
祁靖瑶入了客栈,见那二人朝楼上狼狈的跑去,心下有些鄙夷,不愿再追。收回视线,她不经意间又扫视了一遍客栈底楼,视线中突现一人,她眼中是掩不住的惊讶。
“觞儿。”她轻念出声,站定在原地。
“你怎么了?”祁严澈见她立定在地,心觉怪异,忙过去拍了拍她肩膀。
“我好像见着觞儿了。”祁靖瑶说着便用手指向萧珝那方。
祁严澈顺着指向看去,眼中光芒闪烁,身法瞬动,已是快步朝那方走去。
萧珝见那二人过来,本欲站起身。祁觞却轻轻摇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动。
她自己却站起身迎面对上二人。
祁严澈自从那唤作萧珝的女子跳谷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依稀记得那日的她一言不发的离开,不顾他的苦劝,在帮主眼下毅然离去。
这两年,他无时不刻不在担心她。她毕竟有虫毒在身,每月需要服食帮内所制的药物续命。他本以为她定会遭受不了虫毒发作的痛苦而回来,却不想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还是盼不回她归来。
没了那药物,常人活不过一月。但凡是帮派中人,无一例外皆患此毒。所以没有人敢脱离帮派,只得每日替帮主办事卖命以求得每月发放的药物暂压毒性。
正因为如此,他虽然不愿承认,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