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摊摊手,对他说:“你看,我没骗你吧。”
他看看我,然后又垂下眼睛。我觉得他好像有点生气,但更多的是沮丧。我决定给他倒杯水。当我把水杯递给他的时候,他抬起脸说谢谢,我才发现他哭了。他一只手抹着脸,然后好像越抹越多,最后干脆自我放任,捂住了脸。
宋峤到底怎么他了?
我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我的朋友里没有这样爱哭又脆弱得像瓷娃娃一样的小男孩,所以我手足无措,只能给他递纸巾。
过了片刻,小可才开口,嗓子哑哑的:“文哥,宋峤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我哪知道?说不定这时候他还在床上和阿ken翻云覆雨呢。
我摸摸鼻子说:“应,应该不会超过十二点吧。”
小可说:“那我在这里等他。”
我提议:“要么你给他打个电话吧。”
小可摇摇头,声音低沉:“他把我拉黑了。”
“那我给他打个电话?”小可蹭地一下站起来,打断了我要划开手机屏幕的动作,他说:“别打!他要是知道我来了,肯定就不回来了——”
这都是什么玩意!
我只好无言地陪坐在他旁边,默默地刷手机。十一点半的时候,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我还要早起上班呢。在我重重地打了一个哈欠之后,小可终于开口了:“文哥,要么你先去睡吧,我自己等他。”我站起身来说:“那,我进去睡了啊。”“嗯。”他乖巧地点了点头。
身心疲倦的我躺在床上,还是给宋峤发了条短信: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很快收到了回复:快了!我还给你带了烧烤,有你最喜欢的金针菇!我是不是超棒!
我没回复,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缓缓阖上了眼。
我是被宋峤进门的声音吵醒的,他好像喝了酒,他一喝酒就容易精神亢奋。我迷迷糊糊地趿拉着拖鞋打开房门想出去给宋峤说说小可,可还没开口,就被眼前这两人激吻的景象震得头皮发麻,眼角狂跳。
小可个子比较娇小,相反宋峤则身材颀长。小可将宋峤的脖子勾到面前,仰着脸像一只浮出水面吐着泡儿的鱼,嘴唇一张一合。他的脸上泪痕未干,不得不叫人心生怜爱。宋峤被他箍得几乎站不稳,呼吸有些急促,唇齿相缠间,小可的呜咽声和两人口水交融的声音让我心悸。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目睹别人接吻,还是两个男人.......这可比宋峤手里攥着的还散发着食物热香的午夜烧烤来得惊喜意外多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退回房里假装自己只是梦游,还是应该扮成眼瞎顺便去趟厕所。
我选择了前者。但恍惚间好死不死地用错了力,门被啪地一下撞到了墙上。
鸦雀无声。
“你有病啊。”宋峤被我这声响震得醒了酒,一把把小可推开,小可一个趔趄,幸好我眼疾手快,要不然他肯定得被掀到地上。凄凄惨惨戚戚。
“宋峤——”小可又哭了。这男孩子怎么这么爱哭。
宋峤冷着一张脸:“你来干嘛?”
小可欲言又止。我决定帮他说说话,我扯扯宋峤袖子,说:“人家小可等你半天了。”
宋峤转脸看我,没说话。小可拉拉宋峤衣角,抽噎着说:“我们谈谈——”
我没见过这样不耐烦的宋峤,在我印象里他好像总是快乐的,和善的,毛病不少但没坏心眼。
宋峤撇开他的手,推着还处于懵逼状态的我进了客厅。我看着他坐在沙发上,像平常一样打开装着烧烤的包装盒,烧烤特殊的香味瞬间散开,他递给我一串鸡翅,自己也拿了一串,旁若无人地说:“裴裴我今天特意让老板加了重辣,你肯定很喜欢。”
我举着那串色泽诱人的鸡翅,抬头看看还站在玄关处悲伤得不能自已的小可,又看看坐在身旁若无其事地吃着烤鸡翅的宋峤。脑子一片混沌。我把鸡翅丢回包装盒,对看着我的宋峤说:我,我去洗个澡。
莲蓬头哗哗哗地放着水,我坐在马桶上。我不想出去,场面真的很尴尬。我从没想过,gay的情感纠葛能这样丰富,他们,宋峤和小可,两个男人,在我面前接吻。唇齿相缠。就像,就像我和苏琳琳一样。
内心复杂。虽然我早就接受了宋峤gay的身份。
我想我得在卫生间里呆了有半个小时。等我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很安静了,没人。我看宋峤的房门紧闭,觉得要么是宋峤把小可送走了,要么他俩在床上重修旧好了。
宋峤曾经对我说过,gay圈很乱。
这大概就是乱吧。阿ken也不知道小可今天来过。
反正这也不关我的事。
我倒在床上,终于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一阵凉风钻进了我的被窝,然后是熟悉的沐浴露和洗发精的香味,再然后是带着寒意的肌肤,让我冻得一个激灵。
“宋峤?”
“嗯——”
是宋峤软绵绵的鼻音没错。卧槽。我一个翻身,宋峤的鼻息喷在我脸上。
我试图将他踹下床:“你怎么跑我床上了?小可呢?”
宋峤好像是很困了,声音漂浮着:“睡我屋呢。裴裴你别蹬我,我真的好想睡。”
我问:“他睡你屋,你怎么睡我屋?”
宋峤说:“我不想和他睡。但他宿舍有门禁,今晚回不去了。”
顿时了然,难怪小可这么晚来找宋峤呢。
我沉吟片刻,问:“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他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