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说:“夜深了,夙姑娘先去歇息吧。”然后无视她眼中的不知名情绪,目送她离开。
刚要关上门,盛夙忽然道:“我先前在村子里走动的时候,听到易樊花说你与流离镜有关。”她沉默了一下,继续道,“我看不过去,想要打断,忽然听到她说……洛澄也与流离镜有关。”
宛枷一愣,连忙问道:“她与几个人说了?”
“一个。”盛夙回答,“洛澄只离开了一会儿,后来就跟在她身边了,她也只来得及说一个,莫非……”
“洛澄与流离镜无关。”宛枷沉声道,“她与别的和流离镜有关的人之间应该没有联系,所以才会疑神疑鬼,想要试探一番,只是我早看出来了,洛澄与流离镜无关。”
盛夙沉默,静静地关上了门。
待透过窗看到那边屋子的灯灭了,宛枷猛地敲了一下桌子,又控制着力气,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他知道,不管他怎么解释,盛夙都会怀疑洛澄。
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有两个人开始怀疑斐仪扮演的洛澄了,而斐仪本就痴傻,失败只是这一天两天的事。
除非他的计划成功。
躺到床上,平息了怒气之后,宛枷开始思考时非尘委托他的事情。
想要正面从盛夙嘴里问出来,短时间内恐怕是不行的了,不过没关系,并不是只有这一种方法,他没有必要太过纠结,现在比较重要的是明天的事,得先和易樊花,不,是楚盈怜做个决断。
说起来对于楚盈怜这个人,他虽谈不上讨厌,却也没多喜欢,倒不是因为他的攻略对象斐仪,在他看来,楚盈怜还成不了什么气候,完全可以作为攻略的踏脚石,只是此女的做法有些令他不齿。
他不讨厌人类的利己思维,相反,他认为利己的想法是完全正确的,人类的许多行为都是建立在利己上的,所以很多行为虽然看上去不可理喻,但也并非无法预测。因为有yù_wàng,所以才可以被称之为人类,即使是他,也逃不脱这一点,他无法成为圣人,因此他也不会要求别人成为圣人。
可这所有不讨厌的一切前面却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利己二字的前面没有损人这两个字。
楚盈怜为自己的将来考虑没有错,但为了自己的将来就妄想牺牲另一个人的将来,这一点,绝对不对!
斐仪就合该天生痴傻,任人嘲笑打骂吗?若他没有恢复的机会也就罢了,既然有这样的希望,即便他不是宛枷的攻略对象,作为师弟,他也是会尽自己努力去帮忙的。
而一个口口声声说着爱斐仪的女人,却妄图为了一己私欲从中作梗,这一点,宛枷绝对不能忍受。
原本他打算用一个故事引出楚盈怜心中的邪念,从而揭露她内心深处的恶念,让斐仪认清楚这个人,可如今他发现,根本不需要引子,楚盈怜这个人,早就打定了主意。
而现在他之前所做的准备,只剩下了一个作用,那就是将看不见的恶念化为可见的现实。
明天,一定要将他们引到小楼!
抱着这个想法,宛枷陷入了睡眠。
次日一早,当盛夙打开宛枷屋子的门时,床上躺着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正当心中恐慌无比之时,她看到了桌上留着的一张纸,上面写清了宛枷所去,虽稍稍松了口气,却还是赶紧赶往了小楼,而她到达小楼的时候,一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台上的时阙正绘声绘色地讲着这个幻境世界人们都熟知的故事,本来因为讲得多了,感兴趣的人应该不多才是,然而时阙讲故事的本领实在是好,不少人都沉浸在了这个不怎么恐怖,却令人心底一寒的灵异故事之中。
“可见神魔之力再如何可怕,真正可怕的……还是人心呐。”最后故事在时阙的总结中结束,望着众人还沉浸在方才的故事之中,脸色不太好的样子,时阙笑道,“只是善恶终有报,那朱尔旦最后不还是没有获得什么好的结局?”话说到这里,众人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些,只是易樊花的脸色依旧苍白,混在所有人中显得有些突出。
而令宛枷有些侧目的是,盛夙的脸色也不好。
宛枷微微眯起了双眼,这个故事里面,是什么令她神色大变呢?
就在这时,寂静的小楼之中,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斐师兄,你……”
话说到一般,宛枷猛地看向时非尘,神情严肃:“你答应过我的……”
时非尘轻笑一声:“我自是不会背信弃义。”然后站起身来,大声道,“这位姑娘,我的小楼可不是你闹事的地方,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孩子,有什么事,来楼上雅间谈如何?”
易樊花正要反驳,忽然看到时非尘身旁一个熟悉的身影,心下一惊,一句话没有经过大脑便从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宛枷顾忌着盛夙在场,中规中矩地用那僵硬的表情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不应该啊……我已经和三个人说了……”忽然,像是反应过来一般,易樊花猛地转头望向盛夙,表情狰狞,“难道是你?”
盛夙望着易樊花这副恶鬼的模样,心下一松,一是庆幸无名果真不是那所谓流离镜中出来的人,二却是更加信任无名,觉得他不会欺瞒自己,如此一想,便宛如少女陷入恋爱一般,满心满眼里都是无名高大的身影。
宛枷尚且不知道盛夙的变化,只觉得再放任楚盈怜发疯,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不受他控制,便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