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苗王跟千雪叔叔的叔叔?”眼前这个俊秀之人竟是千雪阿叔的阿叔,忆无心感到有些不可置信,“你看起来这么年轻,怎有可能?”他的样貌和她想象当中的阿伯截然不同,那怪爹亲说在见到人之后她就会知道了。
竞日孤鸣抿唇一笑,许久没见到如此清澈而纯真的眼眸了,“小王常常也听人这样说。”
“废话少说,你为什么要帮我?”藏镜人冷声打断了忆无心与北竞王的交谈,他不想无心与这人交往太深,他在苗疆的这些年也是听说过北竞王的事迹的,对于像北竞王这般的智者,他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只闻竞日孤鸣轻叹一口气,神态之中的担忧毫不掩饰,只听他缓缓说道:“你知道千雪为了你,被苗王判处斩监侯吗?”
轻缓的话语带来的却是令藏镜人心惊的内容,此刻的藏镜人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心中只余下对于千雪深深的担忧,“什么,他连自己的兄弟也……”
“为了你,千雪不惜与他的王兄对抗。如果你死了,千雪一定很伤心。既然千雪不希望你死,那我就不能让你死啊。”北竞王轻描淡写地将自己救藏镜人的目的顺势托出,而此时心神恍惚的藏镜人也未曾察觉有不对之处,毕竟北竞王也一向看重千雪,他此刻想的却是,“你不怕苗王知情以后,降罪于你吗?”
眼前之人若是因他出事,他又怎么对得起千雪,千雪虽然嘴上不说但实际上他是十分在乎他这个王叔的,毕竟千雪一向重视兄弟,重视手足亲情。
只见对方神态自若地答道,“若苗王有意问罪,小王自有对策。不过……救下你这个叛国罪人,小王可是背负了亡国的风险啊。”
北竞王话中之意已恢复了冷静的藏镜人自然听得出,当初苗王便是因为这个理由而猜忌怀疑他的,藏镜人眼神一凌,“你想怎样?”
“小王需要你的保证。你可敢向天发誓,你藏镜人,终身不会与苗疆为敌。”
听到北竞王此言,藏镜人不由冷哼,若非那件事,若非苗王的不信任,他藏镜人又怎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我从来就无意与苗疆为敌,是苗疆要与吾为敌。”
竞日孤鸣无奈地说道:“若小王能保证你与你的女儿的安全,并让你们父女从此安稳过日,你可愿意放下前仇,不再记恨苗疆对你的追杀。况且单看千雪与你的交情,小王相信你不可能背叛苗疆,但王深信大祭司的预言,小王也无力阻止。等事情结束以后,你们就找一个地方好好退隐吧。现在暂时留在王府疗伤,追兵是不会找到这里来的。”
对方的这番话让藏镜人有所动摇,“这……”
“王可说是倾力杀你,以你现在的状况,要逃过追杀几无可能。你可以无所谓,但是你的女儿呢?你要她一个娇弱的女孩,跟着你出生入死,险境求生吗?待在王府,她可以受到周全的照顾,生命亦无忧。”
曾经的藏镜人可谓是毫无弱点,而如今……竞日孤鸣瞥了一眼忆无心,这小娃儿便是他的逆鳞死穴。
一旁的姚金池见到藏镜人看着忆无心陷入沉默之中,便知他将竞王爷的话听了进去,便出声劝道:“姐夫,你就应允吧,这也是为了无心。”
藏镜人闻言,转身看向姚金池,目光之中尽是警惕,“难道你不会向女暴君,透露我们的行踪吗?”
竞日孤鸣知晓藏镜人在担心些什么,“金池与姚明月虽是姐妹,但个性却是南辕北辙,我绝对的相信她。”
“好。”藏镜人对于北竞王的判断还是相信的,应下了姚金池的请求,“我们可以留下,但你一定要救出千雪。”
“放心,这点我已有对策,相信小王吧。”竞日孤鸣轻微颔首,随即对姚金池吩咐道,“金池,先带他们下去休息吧。”
“三余阿叔……”忆无心轻轻唤了一声三余无梦生,众人皆应这声呼唤将视线转向三余。
只见三余摸了摸无心的脑袋,温和地说道:“既然你们暂时已经无事了,那三余也该离开了。”
“嗯——那三余阿叔,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忆无心有些不舍地看着三余,这段日子来他对自己与爹亲的帮助,她都看在眼中,而她也知道这次分别之后可能就不知何时会再相见了。
三余笑而不答,转而对无心说:“无心乖,和你父亲先去休息吧。”
“嗯。”忆无心跟在藏镜人的身后,却仍是有些不舍三余,频频回头看向三余。
待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大殿之中时,北竞王也出声挥退了令狐千里和其余的侍女,噙着温和的浅笑缓步走到三余的身侧,“久见了,三余先生。”
只见三余羽扇轻摇,侧身看向北竞王,躬身作揖,道:“久见了,竞王爷。”
“自上次一别已是两年之久,小王曾派人去寻过先生却是一无所获,先生可真让小王挂念啊~”北竞王说着走到一边的棋桌旁,单手捻起盒中棋子,慢慢地摆出了一盘残局,“两年前小王与先生因一些意外的原因而无法将此局落尽,但小王如今还需先处理千雪的事情,不知先生可否在王府等待小王数日,一尽这未完之局。”
三余与转身看向他的竞日孤鸣对视一眼,虽是一瞬间的眼神交流,却让他们很快便明白对方的意思,“这是自然。”
“金池,随小王前往觐见苗王。”只见竞日孤鸣话音甫落,姚金池便带着担忧的神色出现在三余的眼前跟上了北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