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全当沈玉瞧错了人。
沈君瑶的死有目共睹,怎么会有逃生的机会。
“玉儿,莫要哭,王爷向来不喜孩子这般吵闹。”
“姐姐!”沈玉一声尖叫,恨不得将喉咙喊破,他这叫唤声还真引起了姐姐的注意。
可沈君瑶只是瞅了两眼后,便转身离去。
沈玉扒拉着望舒的手,他又要作势往外面冲去,可他连续几日未曾进食又偶感风寒,还未走几步,“咚”的便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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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锦南试图与娄修胤搭话,可总是被他的冷漠给拒之千里。
元锦南也甚是煎熬,刚想与娄修胤话别。
这不,望舒从驿站内跑了过来,他急措的说道:“爷,沈玉情绪激动,方才昏厥了过去。”
娄修胤眼神中快速的晃过一丝担忧,他将元锦南甩在了运河边上。
元锦南刚想追上去,可心想着他行踪不定,沈兄若是找不到自己定然又要生气。
“三哥,你要是照料孩子,我便先走了。”
娄修胤并没有搭理元锦南,他快步的走到了驿站门口,又极为迅猛的转过身来。
“到了历城便书信给本王,我会告诉南郡王你的行踪,最好不要再胡乱逃跑,皇家的婚约,你逃不起。”
娄修胤也是好心提醒,元锦南这未婚妻可并非一般人。
元锦南无奈,他这身边人怎么都碎碎叨叨的,只有沈兄少言寡语的关心自己。
“谨遵晋安王军令。”元锦南吊儿郎当的双手作揖,他还未站稳妥,见娄修胤转身进了驿站,便又站直:“本世子还能分不清分寸?我这是出来做大事儿的,又不是不娶,就是推迟点嘛!”
元锦南见娄修胤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自言自语的嚷嚷着。
“喂,让你在船上等着,你怎生在这地方,让我一番好找。”
熟悉的低沉声从元锦南的身后传了过来。
沈君瑶的手猛地拍在了元锦南的后背上,她显然有些不悦:“我还以为元世子有了下家,打算自行离去。”
“沈兄,本世子一言既出,定是和你走啊!再说了,我又未走远,就是在河堤上转了转。”元锦南贼眉鼠眼的盯着沈君瑶笑,他拍了拍胸口:“就在刚才本世子遇见三哥了,坑蒙了三百两银票,怎么?你不该求求本世子将这钱全都赏给你?”
“你既然遇着亲人,何故在与我离去。”沈君瑶唇角无力的扯了扯,她将怀里的酸果蜜饯递给了元锦南。
元锦南的行事作风都颇为幼稚,沈君瑶知道他没坏心。
他的三哥?沈君瑶心想着,约莫也是皇家的纨绔子弟。
“沈某不会伺候世子,你那三哥的家仆定会规规矩矩的伺候热,你其实不必多想,大不了我将船票退了。”
“三哥去的是边境,与我们不同路。”元锦南没有丝毫避嫌的将右手搭在了沈君瑶的肩膀上:“沈兄,咱们这是天定的缘分。”
缘分,鬼才想惹上这么一个惹事儿精呢!
沈君瑶心里头想着,却未说出来,她扫开元锦南的手:“缘分就不谈了,若世子真想赏赐沈某东西,不如就将这些酸果蜜饯折现成银票,直接兑给我便是。”
“好啊!”元锦南大大方方的认了这个赏赐:“多少钱。”
沈君瑶也并非狮子大开口,若以元锦南寻日里的吃穿用度,三百两银票只不过就是流水账。
“三百两,不算这跑腿费,沈某算了算,世子少说还欠我一百两白银。”
“沈兄,你故意的!”元锦南还能瞧不出来么?沈君瑶压根就是变着法的将他的银票套走:“我没银子不安生,不给!”
“方才还说自己一言既出。”沈君瑶轻描淡写的说着,她清清冷冷的从元锦南的身前走了过去:“原来元世子为了银子,也就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元锦南吃了个闷亏,他说话向来圆滑,却斗不过沈君瑶这一本正经的讹诈。
“呜……三哥,你最善良的弟弟被人欺负了。”元锦南朝着河道驿站便大声的嚷嚷了过去,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眼光:“沈兄,你太过分了。”
元锦南这大嗓门一喊,本就位于窗边的娄修胤自然看向了窗外。
“元世子到哪儿都是爱闹动静,闲不下来。”望舒生怕娄修胤心情不悦,连忙走去关窗,手指刚刚触及到窗边。
娄修胤猛地扫开了望舒的手,他看见了一道瘦弱的背影。
是瑶儿?
瑶儿走起路来,弱柳扶风中却带着几许的坚毅,她随时随地的戒备着周围,长期流放在应城的敏感让她不安。
就算是化成灰,娄修胤都不会忘记沈君瑶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王爷,怎么了?”望舒再次瞥见了娄修胤的失神,自从沈君瑶走后,娄修胤只要一惦记着故去的女子,那种哀怨便蓬勃而出。
“元锦南的身边那人是瑶儿。”娄修胤的内心被搅动着,他紧张到颤抖,竟在此刻迈不开步伐。
“元世子?”望舒诧异的瞥了过去,元锦南的身边跟着一瘦瘦弱弱的男子,两人勾肩搭背的,好生豪迈:“爷,您认错人了吧!那分明就是个男人,再说了,要真是侧王妃,怎会随随便便与元世子亲近。”
望舒双手作揖,他暗沉了口气:“莫勋说的对,王爷被沈君瑶鬼迷心窍,难不成连这点判断都没有了?”
“望舒!”娄修胤忽的清醒了过来,狭长的凤眸中迸发出了一股寒洌:“你是说本王精神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