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锦南咄咄逼人的眼神下,沈君瑶只能硬着头皮躺在了他的身侧。
沈君瑶要是不顺从他的心意,谁晓得下一刻他会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
而元锦南见沈君瑶睡在他的身旁,这才满意的合上双眸。
可沈君瑶但凡有任何动弹,元锦南就像是惊动的小兽,连忙睁开无辜的黑眸,还义正言辞的喝令道:“你要敢走,明儿我就把你扔到河堤去。”
沈君瑶无奈的将双手支在胸前,紧紧的裹着棉被,她哪里敢入睡,生怕元锦南有半点儿越矩的事儿。
可能是因为奔波了一天,在临清晨的时候,沈君瑶难敌困乏,终于眯着眼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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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商船上传来了嘈杂的吵闹声,闹得隔间里的元锦南肚子里全是火气。
“吵死了。”元锦南连翻了两个身,他将被子捂在脸上,不耐烦的吼道:“去他娘的商船,信不信本世子把你们都赶下去。”
“李迎,你别闹。”
糯糯细细的软和声忽然从元锦南的身旁传了过来。
女人!
元锦南后背猛地僵直起来,这清脆中略带沙哑,又睡意朦胧的声音?
一觉睡醒,老天爷赐给他小仙女作伴?
元锦南紧张的手指有些发抖,他蹑手蹑脚的将被子扯了下来,又悄无声息的转过身来。
只见,元锦南身侧的一团棉被里隆起了小小的山丘,此起彼伏的波动隐约从被子里传了出来。
在元锦南的记忆里,昨儿是沈兄睡在他的身旁,这声音还能是沈君的?
元锦南偷偷摸摸的将被角掀开,谁晓得这时候沈君瑶睡意深沉的拨开了棉被,她侧卧在床上,双手紧紧的将被子裹在胸前:“冷啊,你别同我抢被子。”
抢被子?
元锦南再次听见这如同黄鹂般悦耳的声音,平日里听沈兄说话,他的声音略带低沉,像是有些故意的放宽音调。
“喂,沈兄。”元锦南的心底无意间一颤,他手指冷不丁的落在了沈君瑶的脸上。
沈君瑶侧卧,刚巧是姣好的左脸颊朝上,她正对着元锦南。
小巧的鼻尖儿,扇叶般的睫毛,近看沈兄的皮肤居然如此细滑,似乎能够掐出水来。
好美!
元锦南心里头只有这一个想法。
这时隆冬的初阳从气窗里渗透到沈兄的脸上,没有右脸颊上狰狞的伤疤,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安宁祥和的气息。
元锦南那脑海里就像是炸开了灿烂的烟花,只能听到胸膛里如同小鼓似的心跳声。
他的手指经不住的从沈君瑶的脸颊滑落到鼻尖,再瞧见她玫红色的双唇。
元锦南深深的吞咽了口口水,下意识的将头凑了过去。
而沈君瑶此刻却觉得寒气逼人,或是因为初晨天冷的缘故,她手脚冰冷,睡的不安生。
有人动了下她的被子,可她却下意识的以为是娄修胤,只有他才会喜欢拨开她的棉絮,钻进她的被筒。
但,沈君瑶脑海里迷迷糊糊的转了转。
不知何故的清醒了过来,她与娄修胤分开了数日,是元锦南这劳什子的南郡王世子!
沈君瑶猛地睁开双眸,一张俊少年的脸印在了她的瞳孔里。
元锦南愣直的盯着她,唇渐渐压近。
她此刻装成男人,元锦南真是因为有龙阳之癖,所以才逃婚在外?
沈君瑶吓得扬起了右手,巴掌还没落下去,膝盖已经朝上一拱:“元锦南,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个男人啊!”
元锦南吓得也是措手不及,他居然鬼迷心窍的要去非礼一个貌丑的男人?
元锦南的跨步传来了剧烈的疼痛,他连忙捂着命根倒在了床边,急着解释道:“不是,沈兄,你误会了,我方才就是看你脸上脏了……不,不是的,就是想喊你起来。”
沈君瑶和衣而睡,她抱着被子就滚到了床下面:“我不想听你解释,元世子,你真是太过分了!”
沈君瑶被娄修胤欺负就算了,可他们毕竟是行过天地礼的夫妻。
但元锦南算什么?他就是半路杀出来的惹祸精,沈君瑶凭什么要被他玩弄。
“沈兄,我……”
沈君瑶沉默不语的从地上爬起来,她看着整齐的衣襟长舒了口气,又朝着元锦南回眸瞧了眼、
元锦南也是一脸无辜,他有些急措,但却更加的心虚。
“元世子,日后我们还是不要同榻而眠,我就在隔间的外面,你有事喊我便成。”
“嗳……沈兄。”
元锦南看着沈君瑶从他面前逃走,都是大老爷们儿,即便发生了这般尴尬的事情也不必如此生疏。
元锦南坐在床上,懊恼的一拍床榻,他真是昏了头,怎么能对沈兄有男女之间的想法?这才可叫沈兄怎么原谅自己的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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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程过半。
沈君瑶本就话少,从那日清晨后,现如今更加的沉默。
就连元锦南都不敢靠近她,即便是想道歉,但瞅着沈君瑶满脸的不悦与清冷。
元锦南愣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前面就是运河险滩,河流较急。”元锦南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他抱着酸果蜜饯站在了沈君瑶的身侧:“要不坐近一些,别撞到河里去。”
沈君瑶眉头微微拧起,朝着元锦南瞥了一眼。
她虽说已经消气了,能看出元锦南满脸的道歉,可一想到元锦南居然对男人都有兴趣,便觉着怪异。
“等会回船舱了,我不坐在船头吹风,河流再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