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澜心中不禁暗暗猜想着。从小,靳若心就不爱与人亲近,沉静而温柔,很会照顾弟弟,也经常训斥靳浩然这个弟弟,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小姐姐。如今,在那样一个环境长大,想来早已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吧。
而林宛却不同,她会撒娇,会调皮,很懂事,又聪明,而且愿意主动与身边的人拉近距离,与人亲近。
覃澜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林宛这样一个孩子说出自己的心事,虽然林宛年纪小,但是覃澜总觉得她是明白自己的,总觉得她有时候像一个可爱的小女儿,有时候又像是一个能倾述心事的闺中好友。
林宛并不知道覃澜在想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窝在覃澜怀里,感受着覃澜浓得化不开的母爱,贪婪地将母亲的味道吸进自己的胸腔里,舒服地闭上眼睛,都快要睡着了。
过了许久,林宛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覃澜的怀抱,故作轻松地道:“母后,女儿是来向您辞行的。但是您不必伤心,因为我这个女儿走了,您的另一个女儿却很快就要回来了。琴心姐姐受了那么多的苦,还失去了记忆,她比我更需要您的关怀和疼爱。”
覃澜的眼眶不知不觉就已经湿润了,喉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一边拭着眼泪,一边点着头。
林宛仿佛突然想起什么,站起身来,拉着覃澜的手,饶有兴致地道:“母后,您带我去见见厉星颜,好吗?”
覃澜不悦地蹙眉,道:“你要见她干什么?”
林宛狡黠地一笑,道:“母后,解铃还须系铃人啊!要解开您和父王的心结,还是要从厉星颜入手。”
覃澜不知道林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里有好奇,也有期待。于是,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好吧,我也想再去会会她。”说着,就往梳妆台走去,并唤了宫女来帮自己绾发更衣。
掌事宫女带着两个小宫女走了进来,见王后娘娘完全没有了早上的颓然之态,此刻不仅精神焕发,而且似乎还充满了斗志。掌事宫女脸上扬起了笑容,打心眼儿里为王后娘娘感到高兴,不由向林宛投去了钦佩的目光。
两个小宫女忙着给王后娘娘整理头发,选衣服。林宛则向那掌事宫女灿烂地一笑,招了招手让她过来,然后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
掌事宫女有些迟疑,想了想,但还是点了点头,往殿外走去。
覃澜看到了林宛的举动,淡淡一笑,也不多问。换好衣服后,就拉着林宛的手,一起走出王后的宫殿,缓缓往西边走去。
东黎的王宫并不像大封国的皇宫那么大,也没有那么多的宫殿,但是十分雅致,就像一个美丽的公园一样,到处都亭台水榭,碧绿的草地,茂密的树林。虽然能够看出有些地方疏于打理,百废待兴,但是仍然让林宛觉得安逸舒适。
一路上,覃澜向林宛介绍着王宫的布局,和她今后打算在哪里建个花园,种些什么花;准备将靳若心安排在离自己最近的宫殿里住,说要多留她两年,再考虑婚事;还说会给林宛准备一座属于她的宫殿,让她随时都可以来住。
大约走了一刻钟的时间,终于在一座华丽的宫殿前停了下来,大门上挂着“厉妃宫”三个大字。
殿门口守着两个侍卫,见到覃澜,连忙躬身行礼,道:“参见王后娘娘!”
覃澜点了点头,脚步不停,走进了宫殿。林宛紧跟其后,后面还跟着一个总管太监,两个小宫女和两个王后娘娘的贴身侍卫。
厉妃宫并不比王后宫小,而且更华丽,更让感到一种高高在上的尊贵和优越感。外院有十几个宫女在忙碌着,寝殿的门口还站着两个年纪略大一些的掌事宫女。
见王后娘娘驾到,宫女们跪了一地。覃澜不叫她们起来,她们也不敢动。
覃澜走到寝殿门口,正要抬步走进去。一个掌事宫女大着胆子问道:“王后娘娘,您这是来看望我们厉妃娘娘吗?奴婢先帮您进去通报一声。”
“放肆!王上只是让厉庶人搬进来养病,并没有让厉庶人恢复之前的品阶。大胆奴才!竟然敢称厉庶人为厉妃娘娘。来人,先把她带到刑房打二十大板,再送到浣衣局去当差。”总管太监尖利的声音在庭院里响起,跪在地上的宫女们,个个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门外的两个侍卫,迅速走了进来,架起那个被吓呆了的掌事宫女往外走。那宫女仿佛突然醒悟过来一般,大声哭喊道:“王后娘娘饶命啊!王后娘娘,奴婢再也不敢了!王后娘……”
声音戛然而止,显然是被侍卫打晕了。现在宫里的侍卫都是亲卫军的人,对厉星宇和厉星颜都早已经恨之入骨,哪里会对厉星颜的人手下留情。
走进厉星颜的寝殿,殿内的两个小宫女,在总管太监的示意下,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覃澜对总管太监点了点头,总管太监躬身一礼,手一挥,带着两个宫覃澜带来的宫女,也一起退了出去。
殿门虚掩着,覃澜带来的两个侍卫守在门外,其他人等都迅速离开了这个事非之地,纷纷躲进了远一些的偏殿或耳房里。
光线有些昏暗的寝殿里,只剩下覃澜、林宛,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厉星颜。
远远地,林宛只能隐约看见一个穿着粉色纱衣的女子,躺在宽大的雕花大床上,层层纱帐垂下,令床上女子窈窕的身姿更显朦胧,更加诱使人,想要掀开纱帐,一看究竟。
覃澜在床前站定,冷冷地道:“厉庶人,本宫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