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有过多久,兰子恒就带着几名侍卫,亲自过来了。
徐诺掀帘下车,恭恭敬敬地向兰子恒施了一礼,淡淡地道:“下官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林宛也跟在他身后下了马车,跪伏在地上,向兰子恒请安。
兰子恒一挥手,道:“徐大军师,平身!”说完,看了看林宛,问道:“徐大军师,这是要去哪里?”
徐诺躬身答道:“回太子殿下的话,下官的母亲病重,下官赶着回越城去探望。正好大将军有一封密折要呈给皇上,让下官带回越城,面呈皇上。”
兰子恒点了点头,并未置疑,显然他对徐诺的身世是非常了解的,算起来,徐诺还是他的表哥。但是,对于他来说,他更看重的,还是徐诺的才华。
徐诺随军打战十几年,立下的战功不计其数,对南越也是忠心耿耿,不容置疑。
兰子恒目光看向林宛,只见她一直伏在地下,看不到脸,也看不到表情,蹙眉问道:“这是谁?徐大军师是打算带着他一起回越城吗?”
徐诺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答道:“回太子殿下的话,这是下官的一名随侍书童,下官平日修书都是由他侍候。此次回越城恐怕需要不少时日,还是带着他比较方便。”
兰子恒微微蹙眉,疑惑地问道:“徐大军师上次说,你的书童被齐将军借走了,那这是原来那一个,还是你新找的书童呢?”
徐诺暗暗叫苦,点头答道:“回太子殿下的话,这是下官新找来的书童。虽然才跟着下官几日,却十分能干,帮了下官不少忙,下官十分满意,所以,才将他带在身边。”
兰子恒目光又转向林宛,露出好奇的神色,笑道:“是吗?军中有这样的人才,本太子竟然还不知道,不知是哪位将军麾下的人?你可事先打好招呼了?”
徐诺淡淡一笑,道:“只是会写几个字而已,哪里入得了太子殿下的眼。正是齐将军麾下的,下官已经和齐将军说过了,他既然喜欢下官原来那名书童,下官就干脆与他换了,他也同意了。”
兰子恒哈哈一笑,道:“这种占便宜的买卖,齐将军当然乐意。只是,徐大军师又几时做过赔本的生意,这位新书童一定也有些过人之处,否则,徐大军师又哪里舍得换人呢?”
徐诺赧然一笑,道:“太子殿下,莫要笑话下官了,下官哪里是做生意的料,只不过是机缘巧合,遇到了一个合心意的书童而已。”
兰子恒笑了笑,状似无意地道:“既然徐大军师说这位书童会写几字,那就让他写几个字来看看吧。若写得好,本太子就让他跟你走。若写得不好,本太子就做主,帮你找齐将军把人要回来,不能让你吃了亏去。”
徐诺有些迟疑,但还是点了点道:“既然太子殿下有此雅兴,就让他献个丑吧。”说完,转头对跪在自己身后的林宛,吩咐道:“无言,起来吧。太子殿下想让你写几个字来看看,你可别丢了本军师的脸。”
林宛暗暗蹙眉,徐诺竟然临时给她起了一个新名字。不过,她是哑巴,叫“无言”也确实挺合适的。她缓缓站起身来,从马车上拿来笔墨和纸张,摊在车夫旁边的车架上,就写起字来。
兰子恒在七夕宴上见过林宛的字,而且,阿木在封南城也留下过不少的药方。
但是,林宛会写好几种字体,林宛和阿木的字体就完全不一样。如今,让她再写出一种“无言”的字体来,也难不倒她,而且还可以写得很好。
林宛将写好的字拿到兰子恒面前,双膝跪下,低着头,双手高高举起,将那张写过字的纸,恭恭敬敬地呈给兰子恒看。
兰子恒接过那张纸,只见纸上写着“徐氏兵法”四个大字。
这是兰子恒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字体,字迹工整,说不上多好,但是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难怪徐诺会喜欢这个书童,果然有他的可取之处。若是自己,也会喜欢这一手字的,帮着抄抄书稿什么的,真是再好不过了。”
兰子恒点了点头,赞道:“的确是一手好字,徐大军师算是捡到宝了,难怪愿意和齐将军换人了。”说完,挥了挥手,道:“徐大军师母亲病重,想必早已归心似箭。本太子就不耽误你们赶路了。仇虎,放行吧。”
徐诺恭恭敬敬地向兰子恒一揖,道:“多谢太子殿下,下官告辞了。”
仇虎也躬身应道:“是,太子殿下!”说完,一挥手,身后的侍卫分列两旁,让出了道来。然后,向徐诺恭恭敬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军师大人,适才末将冒犯了军师大人,请军师大人莫要怪罪。军师大人,请!”
徐诺淡淡地点了点头,转身上车,林宛也跟在他身后,默默地上了马车,坐在门边。
“走吧,阿生。”徐诺吩咐车夫道。
“是,大人。”阿生低声应道,一扬马鞭,马车缓缓前行,在兰子恒、仇虎,还有一众侍卫和士兵的注视下,缓缓驶离了南越大军的驻地。
随着马车前行,林宛的心终于缓缓放了下来。
这几日。在南越军营里,林宛虽然总是逼着自己用理智压制内心的恐惧和不安。总是告诉自己,害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软弱和怯懦只会使自己错失良机,只会使自己面临更大的困境。
但是,她的内心还是经受了巨大的煎熬,无论她表现出来的是多么勇敢坚强,是多么乐观积极,但她骨子里,仍然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