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御医不再迟疑,轻轻将吴奇的伤口切开一个十字形的切口,然后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盒子来。掀开盒盖,盒子里是一只通体晶莹透亮的蟾蜍。王御医小心翼翼地将蟾蜍取出,放在吴奇的伤口上。
只见那蟾蜍一碰到血,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吸食血液,将吴奇伤口处流出的血液都吸完了,还在不停地吸,仿佛不知餍足。
吴奇的脸上开始露出痛苦的表情,脸色越来越苍白。而那只蟾蜍却越胀越大,晶莹透亮的身体变成了通体黑色。
王碧云死死地盯着吴奇的伤口,看着那只蟾蜍不停地吸食吴奇手臂上的黑血,心下越来越慌,不由颤声问道:“王伯伯,这东西会把吴奇身上的血吸干吗?”
王御医面色也十分凝重,一时无法回答王碧云的问题。原本只需要用冰玉蟾蜍吸走吴奇身上的毒血,可是,却没有想到,吸食了这么久,毒血还没有吸完,连冰玉蟾蜍都快要撑不住了。
林宛蹙眉沉思了片刻,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对王御医道:“王伯伯,我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继续吸食下去,吴大哥会失血过多,那您的蟾蜍恐怕也保不住了。还是让它停下来,我们再另想办法吧。”
王御医听了林宛的话,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点头道:“宛心公主所言极是,下官也有此意,只是……”
众人的目光看向吴奇,只见他身上的毒血虽然还没有被吸完,但是,却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十分虚弱了。
王碧云看着吴奇苍白的脸和毫无血色的嘴唇,不由焦急地问道:“吴奇,你感觉怎么样?”
吴奇艰难地抬眼看着王碧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道:“我没事儿,你别担心。”
王碧云却拧紧了眉头,没好气地道:“还说没事儿,血都快被吸光了,毒却还没有完全清除,我看你的小命儿就快完蛋了。我一进门就要当寡妇,我能不担心吗?”
吴奇一怔,苦涩地一笑,道:“我们还没有成亲,你也还不是我媳妇儿,你原本就对这桩婚事不太满意,正好可以……”话还没有说完,却看着王碧云阴郁的小脸,再也说不下去了。
王碧云眼眶突然就红了,嘟着小嘴,嘟囔着道:“吴奇,你可不能有事儿,你七岁就说要娶我的,你不能言而无信。”
吴奇听了王碧云的话,心里又甜又酸又沮丧。他很清楚,自己的右手臂一直没有知觉并不是一件好事儿,正如林宛所说,就算保住了命,这条手臂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呢。如果他娶了王碧云,岂不是要害王碧云一辈子吗?
小两口斗嘴的时候,王御医已经将冰玉蟾蜍取了下来,事先在盒子里垫了很多纱布,才将冰玉蟾蜍放回到盒子里,然后又洒了一些药粉在冰玉蟾蜍的身上。不一会儿,就看见冰玉蟾蜍开始吐血,将大口大口的黑血吐在纱布上。
王御医见冰玉蟾蜍开始吐血,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盖上了盒盖,收进药箱里。然后转头看向林宛,迟疑着道:“宛心公主,这种毒非常特别,下官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毒素在中毒者不知不觉地情况下,侵入中毒者的血液当中,当中毒者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如果不是您给吴副将吃了解毒的药,恐怕吴副将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了。可是,您的解药并不对症,所以吴副将中的毒虽然没有发作,但也没有解除,下官也没有对策,只能去请示皇上了。”
齐公公在一旁听得大惊,连忙点了点头,道:“老奴这就去禀报皇上,去去就来。”说着,就转身往外跑。
林宛连忙叫住齐公公,道:“齐公公,请等一等。”
齐公公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疑惑地道:“宛心公主,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林宛想了想,道:“齐公公,我外公有一处别苑,就在这附近,王琪姑娘如今就在那里,请父皇让我将吴副将送过去,看她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齐公公有些为难,迟疑地道:“宛心公主,虽然老奴也知道王琪姑娘医术高明,可是,吴副将的伤势严重,万一……”
林宛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齐公公,我知道您是好意,怕我担不起这个责任。可是,吴大哥是为了我哥哥才受伤的,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这里离皇宫路途遥远,回宫里请太医局的御医们会诊,也恐怕会延误病情,何况王御医在此,如果父皇准许王御医一起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齐公公赞赏地看着林宛点了点头,道:“好,老奴一定会将宛心公主的意思传达给皇上,请皇上定夺。”
林宛微笑点头,客气地道:“多谢齐公公!”
齐公公转身离去,林宛也走到休息室外,向青桐吩咐道:“让隐魂去通知小琪准备,我们一会儿送吴大哥去听溪丽园。”
“是,小姐。”青桐立即领命,向隐魂传音。今日马场里高手太多,所以隐魂和烈风都不敢太靠近,只能利用他们与青桐之间特殊的传音之法来传递消息。
林宛回到休息室,见王御医和胡御医正在商量对策,却都摇头叹息,没有想到什么办法。
王碧云也不再和吴奇闹别扭,一会儿问他要不要喝水,一会儿问他饿不饿、疼不疼、累不累,就是不让他闭上眼睛休息,仿佛怕他一闭上眼睛就不会再睁开了。
林宛缓缓走到王碧云的身边,低声劝道:“碧云姐姐,你别太担心了,吴大哥不会有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