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怎么觉得在哪儿见过你呀?”青荷盯着冬秀身后的人说道,一拍额头想起来了,“哦,我知道了。你是去年腊八节那天在街上和我发生冲突的那个人。你还记得吗?当时我们擦肩而过,你身上的挂件勾住了我的荷包,我把你当做了小偷。你不会忘了吧?”
冬秀身后的薛山还没有开口说话,青荷又拍了一记额头,恍然大悟道:“对了,你最后是被容家大少爷身边的长平带走的,说你跟他有拐着弯儿的亲戚。所以会被留在容家当差,我说得没错吧?”
也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青荷转过头恼怒地瞪着冬秀,呵斥道:“冬秀,你不是新来的,对姑娘身边的事情一无所知。昨天那个小贱人趾高气扬地到姑娘面前耀武扬威,你也是在场亲眼看到的。姑娘和容家的恩怨你也是知道的,你怎么还带着容家的人来这里,你说你是怎么想的,你怎么······”
这是个一进的小院子,前面的门房有两间屋子,一间正屋带着两个耳房。东西厢房里用隔扇隔出了四间屋子。澜心就坐在正房的床上,窗户敞开着。院子里凡是有些风吹草动她都能听清楚的,更何况她们还是站着廊下吵,澜心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朝紫衣轻轻点头,紫衣会意起身走了出去。澜心轻轻摩挲着手里的书,面色微沉,心里十分复杂。自从出了绿梅的事情后,她对身边人的态度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珍惜她们之间的这份共患难的情谊,可是决不允许丝毫的背叛,哪怕是打着为你好的旗号也不行!要知道能在你背后捅刀的都是那些你身边的人,敌人是从来都没有这个机会的。
“姑娘叫你们进去。”紫衣轻声说道,打断了青荷那愤愤不平的数落。一把拽住要找她家姑娘评理的青荷,小声警告道:“你们刚才的话,姑娘已经听到了。”也就是说,该如何处置,姑娘心里有数,你就别添乱了。
青荷停下气匆匆的脚步,懊恼地抓抓头,自己刚才实在是太冲动,大声嚷嚷着这些话,不是在伤口上撒盐吗?她愤恨地瞪了冬秀和薛山一眼:哼,都怪你们!放缓了脚步,慢慢地走进了屋里。
紫衣见青荷能听人劝,也松了一口气。转头看了冬秀和薛山一眼,转身走进了屋子。冬秀和薛山对视一眼,也跟着紫衣走了进去。
“姑娘。”青荷走进来跟澜心见礼,起身后,就乖巧地站在那里。仔细地观察着她家姑娘的脸上的神色,可令人失望的是,她家姑娘的脸色平静,也看不出什么喜怒。她嘴唇蠕动着,想跟检讨一下自己刚才的冲动,顺带给冬秀求求情,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就在青荷满脸纠结,组织着语言的时候,澜心询问道:“事情可是都办好了?”
青荷听着她家姑娘的声音平静,脸色也说得过去,提起的心就稍稍放下一点,点头应道:“是的,姑娘。奴婢按照您的吩咐,把周家大少爷叫到无人的地方,把银票塞给他。周大少爷推辞说不要,奴婢就按照姑娘教的,告诉她我们要离开徐州城了,恐怕以后再也不会相见了,姑娘不想欠着别人的人情。他听完后,惊讶地瞪着眼睛,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接过了银票,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嗯。还上了他的恩情,也算上了却了我们的一桩心愿。”澜心点点头说道,周文涛肯接下银票,她也松了一口气,这样两厢都落得轻松。
青荷贼兮兮地凑到了澜心的耳边,小声说道:“姑娘,奴婢觉得大少爷是想问我们要去哪儿?幸好他没有问,否则奴婢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拍拍胸口一幅十分庆幸的样子。
澜心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有时候你聪明起来比谁都聪明,可是这要是笨起来,让人恨不得敲开你的脑袋。”
“敲开我脑袋干什么?”青荷皱着没有傻乎乎地问道。一幅很无辜的样子。
“还能干什么?看看里面那根筋哪去了?”澜心斜了她一眼,没有好气地说道。青荷瞪着眼睛,吃惊地张大嘴:我也没有犯什么错误,怎么就弄得天怒人怨了呢
见澜心垂下眼帘不吃她那一套,腆着脸问道:“姑娘,您教教奴婢,要是大少爷真的问起来,奴婢该怎样说呗?”
“自然是照实说了。”对上青荷那疑惑地眼神,澜心又好心地解释了一句,“既然是跟过去划清界限,自然不会告诉他我们的去向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青荷夸张地感叹一声。澜心侧头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那眼中的警告之意让她心里一凛,生生咽下了后面的话。讪讪地摸摸鼻子,“嘿嘿”地傻笑两声,就默默地站到了边上。
澜心没有好气地横了她一眼:死丫头,长本事了,差点被她的斜插打诨糊弄过去。不过在看向冬秀的时候,眼神还是缓和了许多。
冬秀和薛山跟着紫衣进来后,二人都是默默地站在边上听着澜心和青荷说话,低垂着头,面上恭敬,没有任何心虚和不耐。
感觉到澜心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冬秀知道姑娘这是肯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她和薛山一起跪到了地上,说道:“姑娘,这个人是奴婢的哥哥,我们兄妹二人是玉家的家生子。”
“谁家?玉家是哪家?”青荷皱着眉头,疑惑地在冬秀和薛山的脸上扫了一圈。沉不住气地问道。
玉家?澜心面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