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脱籍的,于府里的人放的,还是自买自身?还是托人中人来买的?”
陆娇娘直接问道。
秋雁没有立刻回答出来,刚从临安回来的时候,她就给夫人说过这些话,可是当时陆娇娘只是听她说,并没有像今天一样,问了许多问题。
“是,是,是托中人来买回去的,然后我爹娘又自买自身。”
身为奴仆,能脱了奴籍一般来说只有两种法子。一种就是主子开恩,直接放了人,这种最常见的是奴仆年纪大了,已经不能再伺候人,主子赏赐几两银子,再放了奴籍,也给自己留个好名声。还有一种就是奴仆自己攒够了银子,交还给主人,用来给自己买个自由身,这种奴仆年纪都不大。
碰上第二种,不但要攒够银子,还要碰上一个好主子,不然就算有再多银子,主子不点头同意,也是脱不了奴籍的。久而久之,做人牙的中人就做起了另外一种生意,他们做戏从家主手里买下想脱身的奴仆,从中收取过手银子。
“花了多少银子?”陆娇娘问道。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五百两左右。”秋雁支支吾吾。
“一人五百,三人就是一千五百两银子。秋雁,你爹娘可是藏了不少银子呢?”陆娇娘感叹道:“走的也是时候,于家二爷腿摔断了,自然不可能再走科举之路,于家只怕是真的要完了。”
接着问道:“那于家怎么又搬到二里弄?你爹娘知道原因吗?”
“他们一心想要避开于府,怎么会回去打听。不过,我又去找了月牙问了问,她虽然知道的也不是太清楚,却比我爹娘知道的多点。”
“月牙可靠吗?”
“她只想存点银子。”秋雁苦苦的说。
银子,真是个好东西,人人都想存上一点。
“于家过的怎么样?”
“不算太好,好在手里还有几间铺面。在金桂巷的时候勉强能维持,二爷腿摔坏后,一直照料的很好。”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老太太屋里随便哪只箱子,搬出来的东西只怕都能撑上个月余。”
“自然,可是在三月后,二爷能下地后,于老爷还是做了个决定,出手了金桂巷的宅子,举家搬到了二里弄旁边。”
“知道为什么?”
“现银,于家需要大量现银。”
“知道做了什么用吗?”
“不知,事情是避开三爷的,三爷不知道,月牙自然也不知道了。”
“桂花巷的宅子是五进的,就算是匆忙出手,也是一笔不小的银子,并且按照于家最近的状况来看,易静不易动。那么现在的问题是,于家为什么需要大笔现银,又用这些现银做了什么事?红衣,这就是我要你去查的事情。”
“夫人,你让我去临安!”
“对,若是可以明天就出发。你先去二里弄租个宅子,看看于家在搞什么鬼。”
“可是夫人,将军吩咐过,不让我离开您左右。”
“他是他,我是我。现在将军又不在侯府,你担心什么呢?再说你看我现在这样,自然不会再出府门一步。”陆娇娘劝道。
红衣看着娇娘坚定的脸,知道若是这次不依照娇娘所言,只怕以后都再难以取得夫人的信任了。
“放心,若是有外客来,我一定让两个丫鬟都守在身边。”陆娇娘又补充道。
“夫人不单单是外客,府里的人也要防备。”红衣提醒。
娇娘笑了起来,红衣这就是答应了。
“你快去快回,打探出来他们最近在做什么就赶紧回来,不用打草惊蛇。”陆娇娘挥挥手说:“明天出发还来得及吗?今天先去府里报备一下,就说你要回乡。”
红衣点头同意,“夫人,我无父无母,还是报备回师门比较好。”
“这些你看这办。”娇娘自然没有意见,“等下我让四喜支点银子给你。”
红衣没有拒绝,有银子才好上路。这一趟去临安,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吃住行都是要有银子开道的。
红衣先行离开。
“夫人,于家在大肆收购粮食,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还让红衣去查什么?”
娇娘笑了笑,“她终究还不是我的人,这只是第一步,用人还不能太急。”
秋雁笑了笑,“多谢夫人赐教。”
“快去换四喜回来吧!”娇娘笑着说:“小长生怕是已经醒了。”
红衣出了书房,就直接去了府里报备,当天夜里四喜送了五百两银子的银票,等到第二天娇娘吃早膳的时候,红衣已经走了。
早膳后,娇娘喊了秋雁过来在院子里晒太阳。
“我听四喜说,你家的屋子还租了一间房给别人?”
“是,租给了个带着孩子的寡妇。”
“为人老实吗?”
“还算老实。原本吗也是有宅子的,家里男人过世后,婆家的人强势,想要霸占她们家的宅子。这人抢先一步,先将宅子卖了出去,带着女儿出来租房子住。”
“也是个可怜人。”娇娘感叹道:“她倒是有胆量,宅子直接就卖了。”
“都是被逼迫的。”秋雁想起一件事,“夫人,你前几天让双寿哥辞了外边的活计,说是有事要交给他办。”
“已经辞掉了?”
“辞掉了,也是怪,前面掌柜的一直不肯涨工钱,现在双寿哥要走了,却不肯放人,要给涨两倍工钱。”
陆娇娘在旁边拿着布老虎逗着长生玩,她穿了件金丝瑰红坎肩,在太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长生伸